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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凉府的陇山东面的茹河河谷，有座坚城名为镇原。</br></br> 刘承宗带着几个书办，跟杨耀、魏迁儿等人探路，站在高山上朝远处的镇原县城望去，北边山间大塬都是开垦良田，山下一座城把河谷堵得严严实实。</br></br> 这座城北依山脉、南傍茹河，横跨河谷，路只有一条，由东门进、西门出，穿城而过。</br></br> 整个城池形北高南低的地势。</br></br> 有东、西、北三面高墙，墙高二丈有余，城东茹河蒲河交汇，沿城南流过，河床很低，作为镇原城的天然壕堑，因此城南仅修女墙，未筑高墙。</br></br> 城南有取水便门一座，东门外有瓮城，瓮城门朝北开；西面在西北、西南两个城门，同样城门外都有瓮城，北边的瓮城门朝北开、南边的瓮城门朝南开。</br></br> 在山上还有一座北门，通向城东北方的大塬，同样也有瓮城。</br></br> 城南有茹河，东、西两面有壕沟引入茹河之水作为壕堑，护城河宽阔九丈。</br></br> 从山上看，能看见城内布满不贯通的不规则街道。</br></br> 而在护城河外，东南、西南、西北，另有三座小堡与几座墩台。</br></br> 与其说这是一座城，不如说是座为战争存在的要塞。</br></br> 这一带在北宋时是茹河道防御西夏的重镇，范仲淹修了很多防御工事，后来叫镇原州，这里是州治所在。</br></br> 好在队伍里有杨耀这个认路的，固原兵变之后他跟队伍从山里逃跑，迷路好几天，已经提前把学费交过了。</br></br> 杨耀指着城东北部的大塬道：“固原牧监的清平苑署就在这座城里，夏秋之季，都在外面牧马。”</br></br> “走这条路，为的不就是马么。”刘承宗笑道：“那攻城就往后稍稍，先用马兵把塬道堵住，把马儿都抢了。”</br></br> 镇原这条路并不好走，要沿河谷逆茹河向西北行进，而且路上弯弯绕绕。</br></br> 刘承宗之所以走这条路，就是为补给战马。</br></br> 早前因为养不起，狮子营人均骑骡子步兵，战马数量还不及兵员的三分之一，后来人变多了，马却没变多。</br></br> 如今要打仗，假想敌还是曹文诏的关宁军，狮子营在兵员上未必有什么劣势，但战马实在太缺了。</br></br> 况且还有宁州这么好的牧马地，他要到固原找藩王、军队、监牧厅寻求一点打败官军的支持。</br></br> 杨耀道：“大帅，我还是想不通，战马翻过陇山，固原州南北都是牧场，平凉府城那条路，可比这好走多了。”</br></br> “是好走，你过去能约束士兵？”</br></br> 刘承宗抬手在山头上折了树枝在身前扫着枯草，道：“如今有杨鹤召唤曹文诏，掠夺平凉府城不合时宜，我们继续西行，此时掠夺韩王府，不过徒增仇恨。”</br></br> “那……”杨耀把话憋在喉咙，跟魏迁儿看了又看，才道：“那平凉府城就不抢了？大帅，一座韩王府，半个平凉城啊！”</br></br> “你急什么，韩王有本事给城墙栓四个环背走。”</br></br> 刘承宗看了他一眼：“背不走，他不过是狮子营的仓场大使，想什么时候抢就什么时候抢，眼下要面临大战，何必急于一时？”</br></br> “换句话说，你能给城墙拴四个环背走？抢出来半座城，你放哪啊，携带诸多财物，那不是给曹文诏送肉吃吗？”</br></br> 其实他们现在携带的辎重就已经没地方放了，钱粮财货，不是一个为战争准备的辎重哨所能运送的。</br></br> 承运的辎重哨，即使算上骡子，运力也只有九十万斤。</br></br> 可现在狮子营单粮食就带了一百六十万斤，更别说还有武器装备，这还没算上禹字营的辎重。</br></br> 刘承宗每次一想到这事就脑袋大。</br></br> 孙子兵法说就食与敌，但那是军队背后有一个国家，当他们在敌国把吃不完带不走的粮食烧毁，回去依然有足够的粮食。</br></br> 狮子营没这条件，他们把粮食烧毁，就永远无法考虑长远，永远被肚子牵着哪里有粮食去哪里。</br></br> 刘承宗用树枝扫出一片空地，坐在石头上发愁，他需要一个能让人没有后顾之忧的根据地了。</br></br> 不过那是长远的事，眼下他们需要攻城。</br></br> 一来是过了这座城，陇山便只有几座小堡子，西进固原畅通无阻。</br></br> 二来他们也需要占领这座城，作为抢夺固原州马匹马粮的中转运输站。</br></br> 否则这座城的主要防御方向是西边，不掌握在手里，过去也许不难，回来却很麻烦。</br></br> 一支十余人的骡队已晃晃悠悠自河谷向西行去，那是禹字营组织的宁州米粮商队，宁州税重，历来有百姓携粮行走百里换银交税的传统。</br></br> 刘向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组织队伍携几石小米，一来为近距离打探情报，观察城上防御工事与守军数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