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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节那天,景明、凌君、阮戎歆和羲氏皆奉命前往太微宫观看扒龙舟,而凌芸则被羲氏安排去雪轩照顾景昕。
瞧着凌芸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碧纱橱上挂着的艾草和菖蒲,景昕心中明了,“凌芸,你不必在这儿陪我,想要出门,便去吧。”
凌芸一愣,连连摇头,“那怎么行,我答应哥哥要好好照看你的。”
“我已休养一月,并无大碍了,今天晚上宫里还会摆宴,他们不到酉时不会回来的,你且去玩,早些回来便是了。”
打量景昕的气色照比之前确实恢复了不少,可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凌芸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吧。”
“这样,我求你帮我出去办件事吧。”
“何事?”
“先前凌君准备了幅画为我庆生,上个月送去南郊的翰文斋装裱,一直不得空去取,你帮他取回来吧。”
其实。景昕的生辰是在正月。
“好啊!”凌芸即刻应了下来,对景昕行礼,兴高采烈地跑出门去。
随后,景昕对玉娟点头示意,玉娟意会,快步退下。
沿途路过南郊的玫瑰花田,许多孩童在其间斗草、放纸鸢,街坊上随处可见贩卖粽子、五黄、打糕、煎堆等特色吃食。
见有一家卖五彩绳,凌芸快步上前,仔细挑了一条最长的红黄蓝白黑五色长命缕,付了钱,顺嘴问了一句,“麻烦问一下,翰文斋怎么走?”
店家抬手指了指,“往前,添香阁对面就是。”
四下打量,一边勾栏清倌抚琴吟诗、唱评弹,另一边北里红倌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甩袖调笑。
莲心紧紧挽着凌芸的手臂,一脸嫌弃道:“少爷怎么把画送这里来装裱呢?咱们家边上就是靖都的古玩街啊,那里不是有不少书画店铺吗?”
“家边熟人多,可能他不想暴露身份吧。”
“怎么会有人把字画店开在南郊这种地方呢?”
凌芸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许是在咱们家那边古玩坊卖的不好,想寻个租金便宜的地方。”
“南郊这地方也不像便宜的呀。”
“那就是投其所好,话本里不是总写北里人从良嫁穷秀才嘛,这边肯定有不少读书人。”
“那些都是骗人的,哪有不爱金钱的北里人,哪有不求仕途的秀才,再说了,都穷秀才了还拿钱来这种地方挥霍,活该考不上。”
“你这是什么话嘛,自古好多诗人词人眠花宿柳,不照样后世留名,那首雨霖铃便是柳永为歌伶乐伎所作,这勾栏瓦舍里更有不少家世不错的女子,只因被家族所累,她们才不得以做了清倌谋生,你不要一棒子打死人嘛。”说着,忽见路南出现“翰文斋”的金漆匾额。
莲心撇了撇嘴,“好俗气的匾额啊!”
跨进门,翰文斋内倒是清净,装潢简单素雅,四面墙上高挂各类书法绘画,正中货架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忽然,一气质不凡的女子摇着一把缂丝扇子迎上前来,“姑娘需要些什么?”
“我是来替人取画的。”
“敢问姑娘尊姓,替何人来取?”
“免贵姓阮,替我兄长来的。”
“那姑娘可知令兄何时送来的?”
“应该是四月初,”说着凌芸笑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哪天。”
“我知道了,原来是阮二公子的画。”女子恭敬地向凌芸施礼,“二小姐稍候,我这就去堂内给你寻来。”
“小姐,这女子好像很熟悉我们家,不仅知道少爷行二,还猜到你就是二小姐了。”
莲心不自觉地回头朝对面门扉艳丽的添香阁瞥了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少爷不会是之前老来南郊吧。”
“你别瞎说,哥哥怎会是那种人!”凌芸横了莲心一眼。
莲心瞪眼反驳,“可这对面添香阁不是靖都最大的......”
看莲心一脸笃定,凌芸抱臂,半信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最大的?”
“你忘啦,隔壁四少爷可没事就往南郊溜达,下人们早就打听得明明白白了。”
莲心素来消息灵通,凌芸也的确知道凊荼行为不检,只是从没理会这些荒唐事,一时好奇,便紧着追问莲心,“那他们可有打听到我哥也来这边了?”
“这个还真没有。”
凌芸松了一口气,“这不就得了,无凭无据的事,你不许胡说。”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从里间出来,赔笑道:“让二小姐久等了。”说着将一幅五毒图送到凌芸身前。
猫着腰,从上至下,从左到右,细细打量,凌芸不自觉蹙起眉头,纳闷道:“哥哥什么时候丹青画得这么好了?”
低头往侧面再看题字为瘦金体,“他学的颜体呀,何时又学会瘦金体了?竟还写的这般好!”
落款篆书红印“翰文”二字,凌芸更是一怔,心想,哥哥怎么不用他自己的私印?
莲心在旁搭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