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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鼻、舌、耳、生、死,是为六欲。
而六欲仙都有六部:鉴目司负责监察审判,天香司监管声娱宴饮经营,五味司掌管医毒营造,听风司掌管与各仙门的情报往来,少府司掌管钱财度支、万户生息,以及金乌卫负责拱卫仙都。
夜弥天的势力一倒,金乌卫和鉴目司群龙无首,晏琳琅现在急需帮手,扶植心腹填补空缺。
这十年间,夜弥天暗中运转,原使得先跟随晏琳琅的那批忠良失踪的失踪,流放的流放。
晏琳琅动用了天机卷的力量,查到幸存的几名下属下落。频频动用天机卷的后果,便是她头昏脑涨,几近虚脱。
好在六欲仙都堆金砌玉,财大气粗,有大把的灵丹妙药用来滋补她的身体。
晏琳琅一拂指间灵戒,化出装有滋补灵液的金丝玉葫芦。
她以拇指拨开软塞,仰首洒脱地连饮数口,浅碧色的香甜清液与红唇交映,下颌连接颈项的线条极为流畅柔和,吞咽时更添几分妩媚。
饮毕,她将下颌抵在葫芦嘴上,纤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抚着罢工的奸商天机卷。
忙了一天,还有金乌卫统领的位置暂时空缺。
仙都安危至关重要,必须要尽快安插些合适可靠的人选。
正苦于无人可用,一旁啃菓子吃的白妙忽然“啊”了声,想起什么似的:“夜弥天在地牢里关了两个人。”
晏琳琅问:“关了谁?”
白妙显然不擅长记人名,捧着菓子想了半天,才慢吞吞道:“什么青、什么哥。”
玄戈与玄青。
晏琳琅脑中浮现出一对侍卫兄妹沉稳可靠的模样,眸色一凝: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玄氏兄妹是早年间跟在晏琳琅身边的侍卫,妹妹性子冷傲果决,哥哥则面带疤痕,生得高大凶恶。两人都不苟言笑,看起来凶巴巴的,一向是仙都中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后来晏琳琅入了昆仑仙宗,贴身侍卫无法随行,便将兄妹俩拨去了金乌卫。
没想到主仆再见,竟是在阴潮肮脏的锁魂狱中。
一只油光发亮的老鼠旁若无人地爬过,沿着血迹斑斑的石阶向下走到尽头,便可见一方浓墨般脏臭的水牢。
水牢阴稠无比,中心缚着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
他的琵琶骨已被铁钩穿透,双臂被铁索吊起,一只手臂的关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筋骨。更可怕的是,空气中有细微的电流声传来,滋啦作响,勾得人头皮发麻。
斫雷术,是修真界最折磨人的酷刑之一。
将雷系术法灌入铁索,顺着受刑者的伤口侵入四肢百骸,撕扯经脉。长此以往,受刑者轻则经脉受损沦为废人,重则在极度的撕裂痛苦中爆体而亡。
这种阴狠的手段显然不是仙都的风格,不知夜弥天从何处学来的,当真是下作至极!
约莫玄青是女子的缘故,状况稍好些,夜弥天并未对她用斫雷之刑,只是暂时封了她的灵脉关在水牢上的铁笼子中。故而她还有力气站起,满脸戒备。
晏琳琅将兄妹俩安全救出。浑身血糊糊湿透的玄戈捂着胸口呛咳,兄妹俩勉强撑地跪坐,警惕地打量来人。
他们并不识得晏琳琅如今的样貌,只在看见她腰间的仙都之主令牌时,目光逐渐变得锋利。
“玄戈,玄青。”
晏琳琅轻声开口,“可认得我是谁?”
玄青闭了闭眼,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听说夜弥天死了?”
“是。”
“欺师灭祖的东西,该!”
玄戈呸出一口血,笑道。
笑着笑着,他的目光又冷下来,盯着晏琳琅:“不管你是谁,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兄妹这辈子,只认一个主子!”
晏琳琅问:“你们知我为何而来?”
玄青切齿冷哼:“可恨我等辜负了少主所托,未能护好仙都,以致身陷囹圄,不能手刃仇人。”
闻言,晏琳琅心底最后的那丝谨慎迟疑也都烟消云散。
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亲卫是什么品性,她最清楚。
“先别说话,我替你疗伤。”
晏琳琅先解了玄青颈上的封灵锁,随即切脉灌输灵力,试图修补玄戈惨重的伤势。
玄戈一身正气,冷然道:“休要假惺惺做戏,我不吃这一套……”
“过来按住你哥。”
晏琳琅示意玄青帮忙,念诀化指为兰,放出婆娑万象第一境。
淡金色的光河绕腕而过,温暖和煦,如四月春光照亮阴暗潮湿的锁魂狱,灵力如涓涓细流淌进玄戈的伤口中。
玄戈僵住了,而后发疯似的挣扎起身:“婆娑万象……你怎么会婆娑万象?你是谁?你……”
“闭嘴!别让我分神!”
晏琳琅一掌拍在玄戈肩头,不重,却足以让激动的病患冷静下来。
玄戈似乎猜到了什么,睁大眼睛,干裂的嘴唇嗫嚅着:“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