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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里出去了一位庶妃,但凡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都能注意到。不过庶妃们出去透透气,也不是什么惊诧事。
倒也不值得他们引起太大注意。
但也有人旁观着,乌亮海济尔莫特侧福晋坐与安亲王三继福晋身后,虽然在与左右两侧的侧福晋说着话,也不妨碍她时刻注意着庶妃处的动静。
对于纳喇庶妃,她不可能是不好奇的;见了人,就更好奇了。也就少不得多关注几分。
所以也看到了沁柔起身离开的动作。不过乌亮海济尔莫特侧福晋只注意了一瞬,又回头笑着与两侧的侧福晋们说着话,只余光略微注意着纳喇庶妃离去的方向。
陈姑姑扶着沁柔远走,走过了小道,于假山背后站定,身后尚且还传来宫宴上欢快的靡靡之音。
宴饮声小了,再加之没有不讨喜的人在耳边说着不讨喜的话,沁柔瞬间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空气里的烦躁气息一扫而空,瞬间清新起来。
“庶妃出来后,脸色都松快了许多。”陈姑姑观察着庶妃的神色,笑着言道。
“人声嘈杂,落入人耳朵里,难免吵得人心烦意乱。”宴席上那么多人,再算上靡靡之音,还有身旁两个不讨喜的人,一直在说着令人心烦意乱的话,沁柔这个脾性,能待见了她们才怪!
也就是碧喇庶妃怀着身孕,沁柔已经是顾及碧喇庶妃的面子和身子了,不能她还能说得更难听,也更不给面子。
“这还是小场面,”陈姑姑也不劝解,只是笑着道:“以后庶妃要经历的大场面还多着你?有比这热闹的,也有比这庄严肃穆的,日后见得多了,庶妃慢慢地,就会觉着,这般地热闹,不算什么了。”
庶妃缺在阅历有些浅、经验不那么丰富,而这一点,唯有时间才能弥补,以后见得多了,他年回过头来,想到这一年的小场面,也会心烦意乱、烦躁无比,大约也会想笑吧!
陈姑姑不劝人,只浅浅地说出事实。
沁柔笑了笑,闭口不言,她从来不谈以后的。她有没有以后,还说不准。未来再美再好,也跟她没关系。
到封建社会里,只身入宫为低等宫嫔,再不会有比这更加倒霉的事了。身家性命都握在别人手里,不幸有了子嗣,孩子的身家性命,也是捏在别人手里。
这样地被禁锢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不过沁柔也不会心生怨怼,这条路本就是她自己选的。倘若不愿意,选秀的时候,只从规矩这一点出发,她就有千百种方法让自己落选。
左右都是要伺候男子的,为妻为妾,说来都是一样。这一点,沁柔从那丹珠身上看得最是清楚不过。那么,做一个普通旗人的妻子,还不如做康熙的庶妃。
至少,康熙是她选定的。他正当年岁,又是天子,天降之才,前期也少不得是一个明君。在康熙后宫里,必然会受委屈,但身为一个女子,只能低声下气去伺候一个男人,谋得前程后路,就已经是最大的委屈了。
也不在乎在这之上,再多添一些委屈。
何况,为妻为妾,在哪家的府邸宅院里不受委屈。只是不同的是,为妻者,受婆婆、丈夫、婆家娘家以及妾室的委屈!而为妾者,受娘家、夫主主母以及同为妾室的其他妾室的委屈。
但究其本质,哪个委屈深些,哪个委屈浅些,岂是可以比较的。
如她额涅,一身傲骨又如何!丈夫和婆家看不惯,说折辱也就折辱了。
想起那丹珠,十多年的父女里,竟是厌恶居多。挺可笑地……
只是沁柔习惯于不去怨怼,她已经跳出了那个坑,从今往后,你我生死,各安天命。
如果有机会,她大约也会乐于叫那丹珠自生自灭。
沁柔不答话,陈姑姑也一笑了之,她只当庶妃行事谨慎,不愿在言语上落下把柄。
而由以往经验来看,庶妃明显行事淡然,但却是谨慎异常,就是殿里的奴才,她尽心护着、也用着,但也有在竖起警戒线,小心地防备着。
陈姑姑只按照沁柔的脾性去猜,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那是不能对人言语的,不然必然会生出许多事端和波折来。
而沁柔,最是讨厌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
陈姑姑只在一旁伺候着,素来以沁柔为尊为主,为她考量,也会为她着想,谨慎仔细地提议道:“庶妃歇一会罢!现在离得远些,此处也算僻静不见人,正适合宴饮累了的时候,出来走一走,歇一歇。”
“好!”沁柔不去追问,也不去揣测陈姑姑心里隐藏的想法,只贴身享受着她的伺候,靡靡之音做伴,天上红日正耀,急急春风拂面,伴着一丁点的静谧,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沁柔还不知道自己‘被怀孕’了,要是她听到只言片语,肯定气得想骂人!诅咒谁呢?
尤其脑洞开这么大,这么不着边际的话,也能编得出口,脑回路得有多丰富呀!
还张嘴就造谣,更可恶了。
如果她进一步知道,是碧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