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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珠子发出的光芒,独一无二,的确与早前划过天空那颗“流星”一模一样,但流星的光却比眼前珠子要耀眼多了,若是之前那亮度,就算有被子蒙着,恐怕也早就把这间屋子照亮,引来所有人。
此刻,宝珠像敛尽所有锋芒,温柔羞涩,仅仅只是把被窝里谢长安双腿和白猫一块映照出来。
她惊疑不定,索性整个人都钻入被子。
“这真是那颗流星?”
宝珠自然不会回答她,阿瑕也不会。
一猫一珠安安静静,只有谢长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小小的被窝里响起。
她慢慢伸手,握住宝珠。
与暖光不同,宝珠触感冰冷,冷得她差点甩开,就算强咬牙忍住,也最多只能握住几息,比坚冰更冷的感觉瞬间沿着筋骨脉络深入五脏六腑,连最深处的血几乎都被冻住。
谢长安不得不再次松开手。
这,到底是什么?
她凝视许久,看不出半分端倪,眼睛却也没有疲惫之感。
谢长安知道这宝珠必有古怪,只是她一时半会还得不到答案。
但现在最棘手的不是宝珠的奥秘,而是如何处置这东西。
贸然献上去显然不可行,随之而来的不是赏赐,而必然是数不尽的盘问麻烦,谢长安既没有借此平步青云的打算,也不希望这东西最终落入皇帝手里。
她思索片刻,翻身下炕,把墙角半块松动的砖抽出来,又用布包了宝珠,塞进原本应该有半块砖的空心处,再将那块残砖塞回去。
阿瑕趴在炕上,好奇看着她的动作,也不出声。
“你刚回来第一天,就给我找了个大麻烦。”谢长安点点它的脑袋。“赶紧睡觉,可别再变出什么怪东西了!”
阿瑕自然没有再吐出什么神奇物件,谢长安脑袋刚沾上枕头竟也很快睡过去,一夜无梦不说,隔天醒来,还感觉身体轻省不少,原本的疲惫酸痛不翼而飞,她现在觉得自己起码能挑着水再来回十里地。
她没有吃仙丹,也不曾有什么仙缘,唯一的变数,就是睡前那颗宝珠了。
阿瑕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只有被窝里几根猫毛留下它曾经来过的罪证。
谢长安下榻穿鞋,她忍着去翻宝珠的欲望,光天化日,太惹眼了,她既然不打算把宝珠交出去,就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像往常一样利落拾掇好自己,就着凉水吃了昨天剩下的半块肉饼,谢长安穿着一身与其他宫女别无二致的襦裙,开始一天的差事。
谢长安的本职差事是掖庭洒扫,但有其他更重要的差事时,这份无关紧要的差事便可放放,反正也不会有人特地来挑毛病,昨天刘内官通过小郑交代了,让她去帮忙整理书籍,所以这会儿她就要去山水池阁找刘内官。
对许多宫女而言,出宫未必是生路,能够当上女官才算是跨越了一个阶层。
在宫里这么多年,谢长安并非没有升迁女官的机会,但她却好像不思进取,反倒将自己的机会一次次让给别人。
虽说十几年如一日,但贵人们无心留意到她,她也懂得如何自保。
许多人都知道宫里有这么一个自甘低微的谢宫女,因为待得久了,对宫里各处规矩了如指掌,往往遇上棘手难办的事情,大家还会来寻她问个主意,如此倒是在宫人中攒下不少好人缘。
谢长安脚步轻盈,轻盈到不得不特意控制速度,以免显得过于招眼。
她暗暗惊奇,一面琢磨宝珠来历,一面思索自己如何能一夜之间就得了如此大的助益,一时入了神,竟也没听见路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对方连叫了数声,谢长安才回过神。
“谢姐姐,你可是身体不适?”喊住她的小内宦上前关切道。
谢长安笑道:“原来是程内官,抱歉得很,我只是在想些差事,一时没有听见。”
程元振忙避开她的行礼,又回了礼:“谢姐姐言重了!”
这程内官是宫内品级最低的小内官,只因上回他初入宫不久,遭人欺侮,正好谢长安路过,顺手为他解了围。自此程元振感恩戴德,见了面必是姐姐长姐姐短,还时常为她打听消息,俨然已是将她视为恩人。
但谢长安知道,这也与自己的态度有关,似程元振这等身份,在宫内比最低等的宫女还要卑贱,当真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他这些日子在宫里想必也早见识过人情冷暖,才会对帮过自己,且说话和煦的谢长安如此看重。
“谢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山水池阁的刘内官找我过去一趟。”
程元振点点头,上前两步,忽然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谢姐姐,上回钟美人身边的大宫女找你帮忙扎绒花,你可还记得?”
“记得,她说她会的花样不多,怕钟美人怪罪,便寻我帮忙一二。”
“昨日我奉命去送东西,正好看见她将绒花献上去,在钟美人面前表功,只字不提姐姐你。钟美人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