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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一把将她挪了一个身位, 就像乾坤大挪移,和她交换了一个位置,他劲儿大, 动作却温柔, 她几乎没感觉什么冲撞。
路鹤挤开人群,越过过道, 迈进宽敞些的餐车门口,他大声说:“几位同志, 我把你们的箱包叠一下, 这儿太挤了, 给女同志和孩子攒些空间。”
那几个旅客见他身材高大,像是别样的身份,马上点了点头。
路鹤将占住空间堆得不成体统的几个大箱子和大包儿一手一只, 轻轻松松堆到了一角, 这下另一头立即就留出了不少空间。
路鹤喊:“带着孩子的,到这儿休息。”
有抱着孩子的女人, 还有一个拽着小男孩的女人, 连声感谢,坐到了那个腾出来的空间。
几个壮汉不免夸赞:“同志, 你力气可真大,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修车的。”路鹤淡淡回道。
“哦, 那修的铁定是火车吧。”
顿时嘈杂的车厢里热闹了起来。
“这里还有个位置,有没有女同志来坐会。”刚刚带着小男孩的女人在喊。
“有。”赵雷霆喊,“马上来了。”
赵雷霆推着孟思期过去, 旅客纷纷让路, 孟思期显得不好意思, 她是民警, 却和客人抢位置。
她半推半就地走了过去,腿早就软了,她确实想坐一会儿,那边两个女人给她留了一个空地,她几乎是一屁股坐下,地下有些凉。
路鹤脱下自己的棕色外套,递给了她,语气温存却像是命令,“垫着。”
“我不用,我真的不用。”
“听话。”
路鹤这句话是上司对下属的关怀,然而孟思期却顿了下,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有些微微发热,她就像失去拒绝的意识,竟接下了他的外套。
在路鹤清冷的目光里,她小心翼翼将外套垫在了屁股下面。
路鹤穿着白衬衫,他好像喜欢纯粹的白色,外面还套着一件格子羊毛衫,外套脱掉,他身形更加俊朗,在拥挤的人潮里竟然格外地亮眼。
她只觉地面有种温热的气息,那是和路鹤朝夕相处的气息,她能感觉出其中的温暖和厚实。
路鹤慢慢转过头,没有再注视她,他找了一个箱壁,静静地靠着,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从孟思期的角度看他,他很沉着,又带着淡淡忧郁的气质。
坐下来整个人好了一些,孟思期靠着箱壁很快就打起了盹,这是大晚上,大家得挤一晚到达目的地,这就是这个年代春节时期的绿皮车。
她像是睡了一会,也不知道过了几点,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特别重,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脑子,她心里觉得不好,不会是发烧感冒了。
她摸了摸脑袋,感觉真的是很烫,她这几天没睡好,一直焦虑,再加上路上吹风,车里透身的热汗,这下终于是交代了。
可她必须等熬到目的地,去那儿药店买点药,怎么都得把这次的任务完成。
她咬了咬牙,心想再坚持会,也许睡一觉就没事了。
到了下半夜,天边开始出现一丝曙光的印记。
车厢里突然响起女人的喊声:“快来看看,她好像病倒了。”
赵雷霆机警,几乎第一个望过去,他简直不敢相信,孟思期蜷在了地上。
他连忙喊:“快让一让,有人病了。”
他三脚两步蹿到孟思期身边,扶起她,“思期,你怎么样?”
她毫无反应,他又摸了摸她额头,太烫了,发了高烧。
“怎么了。”路鹤越过人群蹲下询问情况。
“路哥,她高烧,必须得送医院啊。”
路鹤伸出手抚住她额头,表情凝重起来,孟思期看上去脸色苍白,嘴唇已经没有血色,她好像失去了意识,他忙说:“现在离下一站还有半个小时。我去问问退烧药,小梁,你们俩看好她。”
“知道路哥,你放心。”
路鹤急速迈开步子,从人群里挤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他重又回来了,他高高举着一杯温水,好不容易回到了孟思期身边。
“路哥,是不是找到药了。”赵雷霆心急问。
“火车里有药箱,这是退烧药。”路鹤将包好药的纸递给赵雷霆。
“给我吧,我来喂她喝水。”路鹤天生有领导力,几乎是命令赵雷霆,他下蹲后,将孟思期整个娇软的身子放进了臂弯里,那座臂弯就像一座港湾,孟思期的背脊安然落入。
路鹤纤长有型的手指抵住她脸颊,轻轻一摁,她唇瓣缓缓张口。
路鹤发现她像柔软的水,即便平时在他心中的印象,她是一个女警,梳着长马尾,走路时身型矫健,说话时语调有力,但此时她很脆弱。
她苍白的脸上,唯有眼圈那儿有一点点红润。额头沁出细汗,额前的头发已经湿了。
“喝了药就没事了。”他安慰着。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