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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朝歌城整体规划布局,是以长乐宫为中心呈四周发散状,被一纵一横两条御道分割出来的四块区域,又被密如蛛网的马路、牛畛、巷道分割成无数小块。
自古以左为尊,在靠近长乐宫左手处有一小块区域占尽地利之便,用一句寸土寸金来形容都不为过,地皮价格更是一直居高不下令人啧舌,而且即便每年这涨价的幅度都要往上翻一番,但依旧是供不应求。
据传,昔年有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方小诸侯,所辖之境地处蛮荒偏僻,到了年岁将手中权力下放于子孙之后,便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潇洒快活。
等游历到了朝歌,见此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和之前生活大半辈子的穷乡僻壤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于是有了在朝歌安度晚年的想法。
当财大气粗信心满满的小诸侯,从专业中介口中听到价格以后,直以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捅来,而自己就是那送上门来的肥羊。
连连摆手汗颜不已的小诸侯,最后灰溜溜逃出了朝歌,只是临走之际说的那句话,却是流传至今:欲近长乐半步地,兜中无财大不易。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一小块香饽饽般的地皮,就被称之为“不易区”,久而久之,人们连它最初的名字都忘得一干二净。
而被馆驿主事之人竭力推崇之下的风满楼,便正设在寸金寸土的不易区当中。
按照那精瘦汉子的话来讲,这风满楼千金难买一声响,最是男人的温柔乡销魂冢。
摇晃不停的铜铃声,伴随着马蹄拍打在青石板上的响动,二者交织在一起,发出一连串清脆耳的交鸣,如是坐在车厢当中,哼着小曲儿心情轻松愉悦的姬旦。
掀开布帘看向窗外,夜晚时分城内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陪都朝歌富硕繁华气象非凡。
而对朝歌夜景视若无睹的武吉,此刻正坐在舆板之上负责驾车,双唇紧抿眼神略显呆滞,似是若有所思魂不守舍。
自锁儿郎一役,虽已过半年光景,可麾下士卒的哀嚎声、手足兄弟的喋血相、还有面对马怨那厮之时近乎无力反抗的绝望感,这惨痛的经历仿佛就在昨日发生一般。
自己曾在多少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颤抖过、怯懦过、也曾悔恨过,可那些挥之不去的梦魇,却将自己牢牢抓在它们的手掌心中无法挣脱。
梦醒时分泪湿枕衾,那些历历在目教人无法释怀的梦魇,如是辛勤的农民,浇灌着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
梦魇之后便是拯救。
姬旦一人一刀从天而降,英姿飒爽犹如真神降世,救自己一命。
之后,更是力排众议,将接连贬谪的自己重新启用,此番恩情如同再造。
而自己或许能够凭借此机会,重新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
甚至能够站得更高,看的更远······
抖了抖手中缰绳,稍稍放缓马车速度,武吉转过头来看向车厢当中的姬旦,又很快回过头来,试探性的问道:“四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姬旦放下手中布帘,直视前方,这月余以来都是一副心事重重苦大仇深模样的武吉:“有什么话,你我兄弟二人,但说无妨。”
“我就是一个只知舞刀弄枪的粗人,也说不出什么精妙深奥的道理出来。”武吉见姬旦这般平易近人,于是就今天的所见所闻以及心中所感,一股脑儿的全吐了出来:“公子,您就全当听一乐儿就行了。”
“在我看来,这天底下大大小小的规矩,就如同这朝歌城错综复杂的交通一样。”说到这里武吉不由得压低声音:“大到如那两条宽阔笔直的御道,小到田间地头只供牛羊通行的畛陌。”
“虽彼此交织在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乍看之下纷乱如麻,可仔细瞧去,却是界限分明容不得踏雷池半步。”
“朝歌城就像是一尊结构精密繁复的机器,其中大大小小的部件只有各司其职各行其事,才能保证前者的正常运行。”
“就像是公子现在驾乘的这辆马车。”武吉甩动手中缰绳,马车如臂指使般向左一扭,自繁华市集朝不易区风满楼而去:“走不得御道,于理不合,也行不得畛陌,车身太宽。”
话说到一半,姬旦已然明白武吉话语之间潜藏的台词,于是顺着后者的意思继续说道:“是啊,朝歌这尊屹立在上天玄州,以王者之姿俯瞰天下九州的巨大机器。”
“而这座机器运转的目的就是为了服务核心————那座雄浑肃穆的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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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奴隶阶层出身,却成为大商开国以来的第一位明相————伊尹!
据历史记载,即位之初颇有一番雄心壮志,想要改变大夏王朝困苦之境的夏桀,在与腐朽的贵族阶层和那些越来越不听话的小弟斗争十数年后,身心俱疲自感无力回天的他,直接拒绝了帝王与诸侯之间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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