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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从脑海中拾起碎片,努力拼凑成完整的画面,恍惚道:“是嘉懿告诉我铭婼和二哥出宫的,可我现在还是记不太清她到底跟我说了什么,所以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何会去襄城,但是我敢确定,就是合欢要杀我。”
“她真是贼心不死,连行宫都敢闯,就不怕你早已将她识破,设下陷阱瓮中捉鳖?”
“这里我也想起来了,行宫那次,她不是奔着我来的。”
“什么?”
“她真正要杀的人,是母后。”
“哥,你真的没有记错吗?我当时赶到的时候,母后毫发无损,反倒是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你来之前,是我护着母后的,我身上的那些紫羽飞镖原本都是射向母后的。”
“那这肯定不是受奇铭婼指使,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合欢是当场自杀,她不肯受审,说明她背后肯定有更大的主子。”
“所以,我们还是要从飞镖入手,尽早查明真相。”
“你不打算告诉父皇吗?”
“父皇至今未有举动,说明母后根本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又或者,父皇也不想查,毕竟在他眼中没有比九州安定更重要的事。”
“哥,你放心,我会查,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景明伸手拍了拍景晟的肩膀,以示感谢。转念问道:“父皇为何突然召你回来?”
对景明,景晟一向是坦诚以待,故拿出暗卫营的名牌给他看,“皇姐与凌君哥成婚,凌君哥不能再兼领暗卫营的职务,皇姐以暗卫营都统的身份,向父皇举荐,让我接替凌君哥任暗卫营指挥使,父皇竟准了。”
看出景晟心绪不定,景明出言安慰,“你为国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是你应得的,也是父皇对你的信任,现在的暗卫营都是当年的边防阮家军精锐,不乏父皇年轻时带出来的人,如此你在外行事周全方便,更添一份保障,惠娘娘也好安心。”见景晟仍愁眉不展,景明接着又问,“可是父皇安排了棘手的事给你?”
“与我而言,倒不是难事,只是,”景晟叹了口气,“听闻晋州、宁州两地原被彧兹侵占过的地界又有异动,父皇决定先调我去晋山和西凉暗访。
待我带兵探得虚实之后,再定夺是否抽调海西总督府和岭北总督府的钧天部军,分别增援两州的白虎军颢天部和玄武军幽天部。
现在阮将军已领皇命,开始暗中操练卫军。我看父皇意在重组边防阮家军,可想形势并不乐观,难保不会再掀战火。”
景明明白景晟的意思,战争一起,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将士以血肉之躯抗敌,注定会有代价。“那你万事当心,谨防有心人借此机会趁虚而入,识破你的真面目。”
“三哥不必担心,我向来直接听命于父皇,身份行迹也有暗卫作掩护,现下滇南、滇西无虞,外人怕是当我尚在的缘故。”
说着景晟话锋一转,忙道:“说来我倒想起一事,饶乐的探子回报,自上次去了襄城,奇铭婼并未回饶乐,而是跟随奇宥锡来了靖都,之后一直没有离京,想来,她如今仍在京中。”
“她在?”景明诧异,摇头道:“自那以后,她没有再露面,也没有进宫。”
“另外,年后不久,奇氏派人去了一次丹城兆家,恰在那时,二哥奉命去往檀君国,途径顺州,在丹城府留宿。”
“可是肃慎族遗属的那个兆家?”
“正是。”
“若我没记错,兆家有一女,尚待字闺中。”
“你可听芸姐姐说过没有,此女曾有意于凌君哥,当年兆家上门提亲但未果,还有,她的双胞胎姐姐正是先凊名大哥的未婚妻,现今也不在了。”
“这鑫贵妃怎么会相中兆家呢,之前她可是一心想笼络三大家族的,依她的心气,当是非三品以上京官不选才对。”
“如果传言不虚,应该就是阮侍郎的夫人奇氏牵的线。”
景明愕然,“凌芸的大伯母?”转念又颔首,“对,她是鑫贵妃的亲姑母,之前又和兆家差点成为亲家,互相介绍帮衬也是情理之中。”
“可按理说,东都沉船案与兆家、任家甚至嘉家都不能完全没有干系,且一日未有定论,先凊名大哥便一日不能昭雪,奇氏能不计前嫌给兆家牵线,倒是有些气量。”
“那案子久悬不决,不止阮家西府黯然,母后亦是郁结于心,自从阮凊名走后,她就在有凤来仪的小佛堂里给他设了神牌,时时诵经祭奠。”
“此案与她并无关联,本不必如此的。”
“母后太重感情了,事关阮家百年声誉,她多少也会受到一点牵连。”
“父皇这些年一直在查,但太微宫内错综复杂,恐怕就算真相大白,碍于一些关系,父皇不敢轻易查处。”
“他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哄母后吧,他这个人最擅取舍,如果沉船案的真相会动摇国本,他一定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心里,舍一家悲欢,换万家的安稳,很值。”
“我听冰莘说,父皇私下派人去襄城找过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