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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清晨
“下雪啦~”
林潮被门外的林健吵醒，皱了皱眉头，伸出一只手将被子拉过头顶，只留下几缕乱糟糟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他从被窝里探出半颗头来，迷蒙地望向外面。
门上挂着厚厚的门帘，是爷爷还在的时候拿碎布贫起来的。
林健一撩门帘，他就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大地也被铺上了雪白的毯子。
林潮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包着被子，还有点迷糊，脸侧有几道压出来的印子，微微泛着红。
大人们睡不住，都早早就起来生了火，在另一个窑洞聊天。
在纠结了好几分钟，是接着睡还是起的时候，林潮忽然想起来——他跟洛施思约好了，今天要一起玩。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已经9点了。
——
令林潮没有想到的是，这场雪应是下了很久，且下的非常大。
不过是村里人都睡得早，太阳刚落山就都上了炕。
门外积了很厚一层雪，他穿的很多，还没迈步，就看到奶奶养的猫从窗台一跃而下，白色的猫弓着背掉进白色的雪里，只能看到一条瞬间僵直的尾巴矗立在雪里上。
林潮笑了一下。
猫猫抖了一下毛毛的脚，不敢置信般睁大了眼睛，立马就跳回林潮脚边，抖了抖身上的雪，前脚外八，后脚内八的顶开门帘，翘着尾巴回了里屋。
他张开手保持平衡，踩上了雪面，一步一挪到大门外。
还好他穿了雪地靴回奶奶家。
虽然如此，还是有雪顺着靴子的边缘漏了进来。林潮感觉自己的小腿那里冰冰的。
奶奶家的位置高一点，出了门走两步就是一个凹陷的三岔路口，那里的雪比任何地方都厚。
不知道一晚上，是怎么下了这么多的……
他站在雪里，视线不由飘向路的尽头，不停的捏着口袋里的布料。
那洛施思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林潮知道自己应该回去了，但就是控制不住的走来走去。
方圆五十厘米以内的雪都被他踩平了。
天依然是灰色的，簌簌地下着雪，落在林潮的头发上、睫毛上、肩膀上。
林潮呼出一口气，在空中形成一小团白雾，他看着天空，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
有点冷。
要不，还是回去吧……
他的理智告诉他。
但脚却不动。
“这么冷，怎么在这儿站着？等谁呢？”
林潮回头，看到大娘出来，笑呵呵地跟他讲话。
他思考了一下，轻轻摇头：“没等谁，只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我也好几年没看过这么大的雪了……”大娘看着雪景，感叹了一声，缩着脖子从他身后绕过去。
“也是，能等谁呢？我多想了，何家那种人家……还能跟我们家的孩子玩一起？”
大娘的尾音絮絮，虽然不高，却也狠狠扎进了林潮心里。
他咬着下唇，垂眼看着自己沾满了雪的靴子——满身狼狈。
再次看向路的尽头时，他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期待。
昨日看文学小报最下面的名言，写道：
不抱有期待，便不会心生失望。
他当时觉得过于悲观，现在觉得，倒是说的是现实。
就在他决定，最后看一眼那边就回去的时候……
远处出现一个黑点，之后黑点又加了几个。
林潮眯眼看去，等人走的近了一点，才发现是洛施思。
她举着一把铁锹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女孩手里拿着扫帚。
她们……在扫雪吗？
可是……雪还没停。
林潮揪紧了衣摆，眼底深处却重新亮了起来。
![[聊斋]寡王的飞升路](http://baixingdai.net/images/3155/bf65eb1381b6a6210a0a08544b545aaf.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