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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这条玄龙跟太九玄中自己那位威严、倨傲的师父大不相同。在它沉睡的时候,洞府里死气沉沉的,她时常坐在石床一侧,怀着汹涌澎湃的感情,轻轻抚摸它冰凉坚硬的龙鳞,摩挲它头顶那对映射黑曜光泽的挺拔龙角。
一开始只是触探,久而久之,她见玄龙始终没有动静,便不再那么拘泥了。日常疲乏时,索性直接倚靠在玄龙身上——她很亲近它。
因日复一日的释血消耗,而湛明镜天中一切皆为虚物,并没有什么可供她滋补,她的精神越发不济,表现出来就是越来越嗜睡,后来,除了汲血那会儿工夫,她索性终日蜷在玄龙旁边一动不动。
倒是那玄龙,得经凤血滋养,精力反而逐渐旺盛起来,生机慢慢地恢复了。
它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好转完全得益于身边这个柔弱的姑娘,所以对她亲热有加,好像将她当成了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姐姐。常在她卧于石床上休眠时使劲儿往她身边拱。
由是玉鸣得出一个结论:这玄龙顽皮活泼宛如小孩,当是丧失了它作为龙皇玄尊的那部分意识。同时,自然也忘了她原是它的徒弟。
就这样,百年过去了,玄龙在这洞府中像顽童一样纠了玉鸣百年,玉鸣则像慈母一样照看了它百年。
有一天不知什么时分,玉鸣睁开双眼,她本能地要起身为玄龙备血,但却没有看见玄龙,一开始浮现在她疼痛的脑袋里的念头是玄龙去洞府外玩了,但很快,她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看见石床上躺着一个身着玄袍的俊美男人,正是她的师父。
一见师父复形,她激动得热泪盈眶,又见师父面目消瘦而苍白,心中顿又涌起无限疼惜。
她眼噙着泪,伸出纤长的玉指去触碰他的面颊,却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从此,这洞府重帷之中,又恢复了初始时如死般的静寂,不见了闹腾的玄龙,取而代之的是石床上虚弱的黑衣男人。
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每天在碗具中备好鲜血,等他醒来啜饮。但等啊等,她发现他始终昏迷不醒。
不得已,她只好考虑当初师父救她时所用的法子——以口渡之。其实,虽然这样做了,但她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她害怕师父会因此而怪罪她。
又过去不知多久了,这日她俯伏在石床边为玄尊喂血,忽然,她感到自己的上身被什么箍住了,紧接着,她就被石床上的男人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她师父墨色的瞳孔映入她瞪大了的迷乱的眼睛,在其中有一瞬间的恍然。
良久,他缓缓启唇:“傻瓜,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求湘若姑姑放我进来的。因为我能救你。”她如实回答。
玄尊忽然将她紧紧搂住,不再说话。他将头埋在她颈窝,轻轻蹭了蹭,瞬时有一股电流抵达她的全身。
她感到他这种拥抱有些异常,但却说不上是哪里异常。
之后,玉鸣依旧悉心照料玄尊。只是,二人都感到湛明镜天洞府里的气氛开始变得非比寻常了。
玉鸣心里仍然存有杂念,但她晓得藏掖好了,反倒是那个六界景仰的男子,她真的感到,他与太九玄中接受众神跪拜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像天地设给她的一个谜;现在的他,反倒像那谜里的一盏明灯。
不用她懂,只是伴着她。
这一日,玄尊也说了好多话——
“瞧你,都瘦成这样了,是为了我吗?”
“我不是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吗?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原身没有伤害到你吧?它没有了我的意识,可是很暴虐的。”
“你……我很想念你……”
他的声音,因为长期未曾开口而有些嘶哑,却洋溢着莫名的温柔,那温柔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又真真切切钻入人心里的。
她再一次为他动心。
玉鸣觉得,玄尊要么是疯了,要么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而无论真相是哪一个,都挺能击溃她的三观的。
比如,当她将一碗凤血好好端到他面前时,他却毫不正经地说:“我希望你喂我。”
她便掏出一根不知从哪儿搜捡来的勺子放到碗里。
他又戏谑地盯着她,笑道:“用嘴喂。”
她抗议:“你现在好好的,自己又不是不能喝!”
他便将脸转过去,惨淡道:“那便罢了,我原就是打算死在这湛明镜天的!”
她拗不过他,只得照办,反正,这于他们也算稀松平常了。
而他总会趁机舔咬她的唇舌,然后含着邪魅的笑颜看着她满面通红却一声不吭的窘迫模样。
而每到一碗血喂尽,他总会激动地将她紧紧搂住,照着她的嘴唇深吻良久,勾动情欲……
她私下里也是满脑子大写的问号:她师父这是神志不清了?他知道他在干什么嘛?!
旖旎暧昧的洞府里,夜舒荷娇美,茑萝藤繁密,二人虽言语未达,但心意早已相通,谁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