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时代蓦然回首（下）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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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发现莫莫罗在抓着他的肩膀以同样的音量大喊。</br></br> “没事的，没事的罗先生！没事的！”莫莫罗拍着他的肩膀安抚道，“不要恐慌，不要忐忑，没事的，没事……你就当新时代已经到来了。”</br></br> 罗彬瀚稍微冷静下来。他幽怨地盯着莫莫罗：“新船长时代？”</br></br> “不是呀。”莫莫罗说，“每天都有星辰死去，每天都有星辰诞生。每天都是新的时代，这是宇宙永恒的梦。”</br></br> 罗彬瀚感到头痛。他郑重地握住莫莫罗的手：“讲话就讲话，不许他妈的唱歌。”</br></br> 莫莫罗体贴而恳切地望着他：“您需要晒晒火花塔……啊，抱歉，您的语言里是喝些热水。”</br></br> 罗彬瀚想让他赶紧滚去自己晒一下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这时候天亮了。第一缕曙光落在寂静号的甲板上，令罗彬瀚吃惊地仰起头。</br></br> 漆黑的、如镜面般平滑的天空开始发亮，其表面呈现出旭日初升的伪象。万丈曙光橙红胜火，于天幕上熊熊燃烧，群聚起舞的星辰瞬间四散而逃。</br></br> 艳阳下的烈火之花却在萎缩。</br></br> 起初罗彬瀚什么也看不出，直到他把七色书千里镜放在眼前，才注意到那火焰中飘荡着点点绿光。它们细小而闪烁，像用碧玉和翡翠做成的星辰。</br></br> “哦。”他说。那翠色的光点在他看来很熟悉，让他立刻平静下来。</br></br> 飞舰上的火焰与浓烟逐渐消散，速度快得惊人，像有一个隐形的巨人正在大口吞吃它们。半分钟后罗彬瀚已能依稀望见飞舰的外壳。它因高温而产生了严重的变形，镜子似的表面像肥皂泡般扭曲起来，上边映出混乱的花纹和彩线，看上去随时都会坠毁在火海中。</br></br> 那里头还有活人吗？当他这样想时一个个半透明的圆球从飞舰侧边滚落出来。它们看起来酷似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在阳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br></br> 那些气泡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缓慢下沉。罗彬瀚移动镜片，发现那些气泡实际上大得夸张，每一个气泡内都关着十几个惊恐万状的活人。</br></br> 气泡持续喷出，成百上千地飘散在空中。它们离燃烧着的飞舰越来越远，在距离火海表面数米时又被气浪再度推升，就那么忽高忽低地飘着。</br></br> “这啥玩意儿？”罗彬瀚瞪着遍地乱飞的气泡说。他在千里镜上胡乱按动，没有任何一种颜色的镜片给予他帮助。</br></br> 莫莫罗在他旁边安详地说：“七羽凰火罩。”</br></br> 罗彬瀚摸了一下耳朵。他听到了莫莫罗的话，但觉得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几个字。“奇遇惶惑罩？”他确认地问道。</br></br> “你的发音怪怪的，罗先生。”莫莫罗迷惑地说，“采凰七羽，游火如鱼。这是玄虹先生非常珍重的宝物。”</br></br> 飞舰上的火完全熄灭了。它看上去比原先缩小了许多，却仍旧奇迹般悬停在半空中。罗彬瀚此时才陡然意识到他们正处于飞舰残骸的笼罩下。如果那庞然大物坠落，寂静号也无疑会被压入火海当中。</br></br> “我们逃得掉吧？”他警觉地问。</br></br> 在莫莫罗回答以前，飞舰的残骸再度燃烧起来。这次吞噬它的火焰是碧玉般鲜艳的翠色。翠火汹涌燃烧了数秒，整艘飞舰就像烟花般散落瓦解。</br></br> 它的部件带着火苗四处乱飞，落入海面以前就纷纷化为苍白的灰烬。火海上方如同下了一场飞雪，无数气泡在其中载沉载浮。</br></br> 整艘飞舰就这样消失了。落在寂静号甲板上的唯有点点翠光，犹如怨灵的鬼火般阴森飘舞着。然而当它们偶然停歇在罗彬瀚身上时，罗彬瀚没有一点灼烫的感觉，也未曾听见厉鬼的嚎叫。</br></br> 那不过是几只小小的、相当无害的萤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