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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琼扯下腰间的粗布,擦干桌上水渍,又把先前媒人对她说过的话术转变一番,弯眼笑道:“谢郎君这般已是适婚年龄,说不准接下来便能喜结良缘。”
谢洵倒是面子薄,还未被打趣几句耳尖便红起来,却还是硬把话接住:“谢某多谢陆娘子的祝福。”
忽地就忙起来,手背探了探茶壶外壁,不想他顿了顿,才抿嘴道:“这茶好似凉了,陆掌柜可否帮我换一壶。”
茶可是刚换的,不仅没凉,还烫得很。
陆琼见他手背都红了一片,并没有戳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应声好便把茶壶放在托盘上。
这人啊,脸皮薄才好,一眼就能看穿,交起心来才不会费劲。
接下来店里都很清静,除去碗筷碰撞声,便是两位小娘子的私语。
淡粉襦裙的小娘子掩面笑着:“可惜没有多余的角子,不然我也要看看能否吃中‘早婚’。”
旁的小娘子打趣她:“你整日藏在家中,又看不上媒人介绍的小郎君,就是吃到一百个掐红枣儿的饺子,也难成婚,更妄论早婚。”
“就算看破,也不能道破呀。”
说是私语,可这会儿的陆记太安静,一点声响便传遍屋子,剩下的二人也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去。
陆琼左手撑在木柜上,待账本上的墨水干透,便翻下一页,这两位小娘子可真有意思。余光一撇,某人不止耳尖红,连带着耳根都是一片红,怕不是用耳朵去试探茶壶温度了。
好在两位小娘子惦记着放花灯,待汤饼吃完,巧果尝遍,便拉着手去逛汴河。
谢洵也吃净碗中的饺子,剩下小半碗的汤汁,留下小块碎银子:“劳烦路娘子了。”
汴京人倒还是讲礼节,陆琼也笑着把碗撤下,再把碎银子顺手带上。
送走最后一位食客,她便赶快把木门合上,只开出一条细缝,回到灶台,把剩下几只碗叠起来,单手托碗,另一手抓了把皂荚。
铺子后门对着的街巷行人不多,较为清静,唯有月光发出淡淡的光,陆琼借着月光,从水缸舀一勺水,冲净碗里的浮沫。
旁的木门吱呀一声,探出来一个身子,是施三娘,她手上也抱着盆,稍一弯腰,盆中的污水便顺着小道流走。
汤饼香也四溢,看来她的汤饼店正旺着。
下午新做了一锅巧果,不料卖到暮时还剩下不少,可总不能在这放一夜,陆琼便翻出一个竹编食盒,把它们都装进去。
离开时,她便顺手把门边的木牌收走,贴着墙角摆好,路过三娘汤饼店,就见牌匾漆光油亮,屋里坐着不少食客。
回到通济坊,巷子里一片昏暗,连金娘家也不见一丝光亮,许是出街逛花灯了。
真有些冷清。
陆琼坐在堂屋前赏月,尝一块巧果,淡淡的鸡蛋香袭来,陆萱不在,雪儿也困得打盹,颇有种留守老人的寂寞感。
直到月光隐去,陆萱才带着新买的磨喝乐回来,脚上穿的正好是那日新买的鞋,每走一步,珠子便晃动一回。
她兴冲冲地跑到陆琼面前,绘声绘色地讲述今日的所见所闻:“香桥使用纸包的线香搭成的,还装上了栏杆,扎了五色花,就是不能站上去......”
“还跟离姐儿还去斗巧了,穿七孔针,我比她穿得快。”
听她这样讲,陆琼也觉得有趣,倒是遗憾没去看了。
直到夜深,陆家的最后一盏灯才灭下。
*
汴京人夜生活丰富,且不少食铺开至半夜,第二日便起的晚。上午过去近半,陆记才陆续有食客光顾。
陆琼挽起袖子,取出盆中的面团开揉。杨姐儿昨夜去穿针了,天色暗看不太清,一不留神就扎到指腹,用力便疼,便叫她去招待食客了。
好在虞娘前来帮忙,不然她一人可忙活不来,过惯了清闲的日子,只是站着揉面便觉得腰酸。
“虞娘可是午时回去?”
“约莫是酉时,”虞娘坐在灶台下的矮凳,借着外头的光择菜,“顶着太阳可太晒了。”
虞娘来之前就交代家人,卯时就要把地里的菜浇一次水,要是等到正午,菜都得焉掉。怕陆琼在汴京吃不到新鲜菜,她还从地里摘了不少来,有茄子、胡瓜、薤......
想起这两日的见闻,虞娘还是不住感慨:“汴京变化真大,到处都是铺子,昨夜腿都走断,还是没逛完汴河的商铺。”
“那虞娘怎么没想过也开铺子?”
虞娘摇摇头:“你叫我杀猪容易,但叫我打理一个铺子就不行,再说上元村还有不少地,走了就不知便宜谁,如今村里可都打着地里的主意。”
见她这么说,陆琼便也不再劝,可还是心疼虞娘,持刀多年,看着是壮实,却也落下不少病根,若是不杀猪,只卖肉说不准还能挣得更多。
接近午时,陆琼本想把人带去酒楼,可虞娘却拦着她,不肯叫她多花钱,便各退一步,买了不少菜回家做。
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