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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卫的船上，船队开始加速前行，至半夜时分，出了长江口，驶入大海。
萧成挑了下眉头：“不太可能吧，不说朝廷禁海之策，就说小琉球之上还居住着一批野人，传闻中颇是凶狠，朝廷不会浪费兵力在一座贫瘠的岛上。”
顾正臣享受着清风，正色道：“出去办点事罢了，我召你们来，是想问问，江阴卫是否立了石碑，刻下了阵亡军士的名字。”
这也就是没商船往来于海上，基本上都是朝廷的船，否则不知道多少商人会因此而被盘削。
冯福目光中满是感激之色：“托福，才有今日。”
储兴起身，爽朗地说；“你们叙叙旧吧，我带人去巡视。”
自己在无所谓，可孟万里等人也在，听到的话多了，很容易猜出顾正臣的身份，索性带远一点最是保险。
冯福连忙上前行礼。
船只走走停停，时不时会遇到沿海卫所船只的盘查。
缺乏城防不说，这里也没有设置卫所。
因为进入八月，西风已起，南下已算得上顺风顺水，加上船只满帆，更加快了速度。
近两千四百里海路，不到十日，船只已抵达泉州府崇武。
顾正臣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闽南语，说了几句话，比划了一番，还以为他们懂了，谁知道这群人竟然拿起了木棍和石头……
摊主看了看顾正臣，又畏惧地看了下街道，没听到异动，连忙拿出两个炊饼递了过去：“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本地人谁不知夜啸踏街？两文钱，你们赶紧找个客栈歇息吧，莫要在街上走动。”
“遵，遵命。”
顾正臣登上崇武高处，眺望着大海，对身后的萧成道：“你知道海峡对面是什么地方吗？”
顾正臣笑道：“自然。”
萧成不理解顾正臣的野心，一座野人岛，有啥可觊觎的价值？
有那个心思，还不如让人多垦几亩地。
泉州府下辖晋江、南安、同安、惠安、安溪、永春、德化七个县，惠安县自然也属于泉州知府的治下。
顾正臣走到一个炊饼摊前，对准备收摊的中年人问。
“夜啸踏街，那是什么？”
没有海寇，船只一路南下。
崇武距离惠安县县城不到五十里，距离泉州晋江城不过九十里。
萧成很敬佩顾正臣，五十里走下来，硬是没喊一声累，这对于一个文官来说并不简单，眼看太阳即将落山，两人终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城中。
崇武待不了了，顾正臣只好带着萧成赶往惠安县。
至于张培，则需要随储兴一起进入晋江，然后寻找一客栈安顿下来，等待会和。
顾正臣皱眉，手腕一动，一枚铜钱递了过去。
“这位老哥，落了城门，为何城中也不热闹，眼下天色算不得黑，不着急收摊吧？”
顾正臣带萧成下了船，轻装而行。
船只碾碎了黑夜，波光开始出现在水面之上。
冯福给顾正臣讲述着江阴卫的事，自从王虎接管之后，江阴卫的军士几乎每日都在吃苦，超高强度的训练，把每个人的力气榨干，只两个月，脚上的血泡就成了茧子……
韦尚文等人干笑。
惠安县城并不大，和句容县城差不多，但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
萧成微微摇头，板着脸道：“我已经休息过了，昨晚上船只路过了江阴，有两艘船跟了上来，带队的是江阴卫千户冯福。”
“储指挥同知，不知……”
顾正臣看了看韦尚文、刘骥，笑道：“看得出来，你们都变强了不少。”
船只减缓了速度。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海贼、倭寇想来，就能顺利登陆，然后叫喊着劫掠，但这需要一定的体力，因为百姓多不在海边居住了，至少得跑个十多里路才行。
摊主明显是不想解释，似是有些恐惧，连忙收拾好摊点，急慌慌走了。
街安静了下来。
沿街的店铺纷纷关了门，几个孩子窜至街道上，又被大人一顿打，提着跑了，只留下一串哭声。
顾正臣看向萧成，将一个炊饼递了过去，缓缓地说：“看来惠安县并不像它的名字那么安宁。今晚，有人要唱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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