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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八十八章
步杀乌衣墨染,旋身护我入怀,退避三舍,半响,才稳了呼吸。撞上我二人的视线,他忽又想起什么,呆木了脸。在三脸被雷劈,面面相觑,尴尬沉默之中,步杀抿唇,鸦睫轻颤,缓缓又吐一字,“子。”唐姐姐学他,“小侍卫,你说话,能不能,别,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怪让人惊吓的。”
“两个字,的蹦,也吓人啊。“我迟钝的扭脸,从头红透到了脚。他唤我,娘子哎,这不让人惊吓么?
不听话食言而肥,又管不住好奇心,八卦吃瓜的后果是什么呢?被步杀绑挂件一样,别在裤腰带上,走哪儿揣哪儿。但,他能揣了我去做坏事,这点,我是绝对想不到的。“等等,步杀,这人家女孩子香闺,你既已伤好,就不该再偷闯。“我像个米袋子,被人由单手横抱,改为竖放在地。还没喘口气,就睁大了眼,手忙脚阻止某人,“哎,怎么说着,你还动上手了,别翻人家床榻啊。”步杀掀了锦褥,探身在木质的榻上摸索,长指停在一处,合掌用力下按。“咯吱"的细响轻鸣下,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床侧石壁缝隙错落,形如门扇,翻转开来。
步杀一言不发,长臂捞过我,大步踏了进去。我又成了挂件与…米袋子。
密道昏暗,烛火摇曳。光影浮动峰回路转间,曲折石径豁然开阔,步杀踩上一处,忽止,改捞为抱,将我的脑袋,压入怀中。“簌簌”破空之音响起,步杀踏壁飞石,我只觉天旋地转,寒光如掣的疾风,划过脸侧。箭雨密集而至,利刃贴身而过。步杀将我放下时,我望了身后一顺溜深插入地的短刀细箭,呆了呆。回头,又见步杀在石隙间摸索,打开了另一扇门。璀璨光芒瞬间入目,我被闪了眼。
金丘银岭,珠川宝河。
无数奇珍异宝,弃若敝屣旧衣,堆积满地,肆意随性。“步、步杀,你这是,把人家藏王阁,给端了?“眼见他弯身,拂了珠宝,我扯他衣袖,“忘恩负义之事情,不可为。不要乱动别人的私房钱啊。”步杀仰头,瞧着我,乌眸缓慢眨了眨,用力压腕。“轰隆″巨响骤起,犹若地龙翻身。我晃了几晃,将摔之时,被步杀揽腰稳住。我扶了他,仰眸,“你做了什么?”
步杀垂睫,“关闭,万杀阵。”
哦,关闭…关闭万杀阵?!这这这万、万杀阵,是你说关,就给关了的?不是,他……怎么会……
不待我细想,步杀收臂,就拉了我前行,“我们离开。”我仍处在蒙圈状态,从未想过,步杀今早之言,是认真的。步杀极少有情绪,所以当他真正生了情绪时,一眼就能被看穿。譬如此时,与其说他在生我的气,不如说他在害怕,似这里有潜伏的洪水猛兽,令他胆战心惊。我以为,他在怕唐姐姐,可他看唐姐姐的眼神,却恭敬而眷恋。早上,他还在窗前久久而立,乌眸一瞬不瞬的,望着竹屋的方向。他总说要走,但他的一举一动,所行所思,却又都在说,他不愿走。晃神间,步杀停步,我抬眼,发现我们误入了一个新房间,室内一分为二,诡异至极。
左侧,青灯古卷,经书叠案,木鱼佛珠莲花小炉焚香缭绕;右侧,阴冷昏暗,满目狼藉,残桌碎椅白纸血字凌乱散落。密室雅阁,半间为佛,半间成魔。
步杀默然而立,突然松手,走了过去。拿起青玉茶案上的佛经,犹豫地伸指,轻掀了翻看,泛黄的纸页深卷,破损粗糙的似已被人诵读了千万遍。步杀低眸,“地藏经,往生咒。”
我愣了愣,地藏消业,往生超度。
我走向阴暗之侧,步杀撑案翻跃,迅速至我身旁。暗影斑驳里,尘埃在微光下战栗,我穿过倾颓的破桌烂椅,捡起地上的一张白纸血字,拂去厚重灰尘,瞧了瞧,似已经年。又捡起另一张,崭新如昨,指尖尚可触到,朱字残留的湿意。步杀歪头,轻怔,忽而微红了眼眸。我眨眼,“步杀,你认得么?”他点头,鸦睫轻颤,“安好,勿念。”
我恍然想起,步杀曾说他认字不多,连我名字中最简单的“一"字都不识。白纸上的这句,却是他知之不多的文字里,记忆最深刻的四个字。而我脚下,数以百张,堆叠四落,形若枯叶蝶冢的残败白纸,都书了一模一样的泣血朱字:安好勿念。
念之一字,尤为突出醒目,上端的人字头高耸,似倾注了所有力气,撇捺分明。
这是,把毕生执念,都写进去了么?我缓缓看向步杀,他与唐姐姐,又究竞是何关系?
步杀俯身,亦捡了几页白纸,乌眸中的浅红渐深。他拨开一部分白纸,将倾倒的案椅扶正,在案脚地板处,敲了又敲,小心掰开腐屑碎木,于“咿呀咯吱”的悉窣动静下,手指拨探着什么。直到他额生细汗,突然“咯蹦”一声脆响,地板正中央,一方暗格缓缓升起。
暗格中空,阔如抽屉,内藏锦盒,华美异常。步杀眨眼,取下锦盒,继续鼓捣。用了比方才更长的时间,锦盒开启,内有精致匣椟,明锁暗扣,百巧千工,似个机关宝贝,四方可转。我被这九连环套娃一样的藏法,看的怔了又怔,步杀却较上了劲儿般,锲而不舍,扭转匣椟,一炷香,两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