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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又转向惜飞飞,他似察我欲言,道,“将令专授,公主虽与东临盟亲,但仍属别国之主。若无授令,贸然出兵,陛下军责下来,累得就不止朋举一人,而是整个相府。”
我咬唇,“那,我把青云骑交给你,你领兵去救人呢?”惜飞飞道,“亦需殿下授令。况且,青云骑,怕是不会轻易听令于别国将领。”
我垂头,纠结,后道,“那我,亲自领青云骑,出兵救人。”走出营帐,我所未见的晃荡帘帐之后,摇曳灯火之下,三皇子缓缓睁开了双眸,浅淡棕眸,映了跳跃烛光,或昏或明。军医胳膊肘拐向惜飞飞,挑眉道,“这兵,她调不动罢?”
惜飞飞回,“调不动。风澜止不在营内,越级授令,万户断不敢受。”三皇子轻侧了脸,伸手执茶而饮,浅眸影动,勾唇,“遣派兵卫,暗中跟随,若她执意离营去救,如无碍计划,适度护佑。如于计有碍,便,不必理会她。”
“是。"惜飞飞抱拳而应,眉头忽紧,“殿下,尚有一事。末将今日,见那卫子,佩有枚玄黑玉符。然无论形制,皆似极了一一”茶杯“砰”然,碎裂四溅,打断了惜飞飞所言。三皇子面色阴若堆霾,眸隐苦怒,唇却冷笑,“这般快,她就落套入彀,将东西双手奉上了?倒省了我,再费心\思。这碧落引,果真是善蛊于心,迷乱其思。”他执锦帕拭手,垂目,脾了会儿溅地四流的茶水,别脸,淡道,“随她如何。撤了兵卫,不必护了。”
我以为,最难不过心理建设,说服自己勇敢些,不就是领兵,去掘个蛮夷窝么?他们百人,我率千兵,敌寡我众,十倍碾压,还能输了不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不成想,当我寻到千户向他讨兵,他却扑通跪地,“殿下,这,军无越级授令。您得先命万户啊,只要见着万户印信,卑职这就,立刻出兵!”我又匆忙去找万户,万户亦是扑通跪地,“殿下,军无越级授令。下官直属于左丞相,需见大人印信,才敢下令出兵啊!”我恼道,“我只要一千兵。”
万户磕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可若无圣旨,哪怕只出一兵,也需见直属上司之印信。如若擅违,莫说革职为轻,臣这项上人头,怕是要不保了啊。“风澜止不在营中,不知何时而归,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殿下恕罪啊!殿下恕罪!”
我推开他,直接步出万户军帐,对近旁的士兵喝道,“立刻集合!”士兵面面相觑,目透茫然。几个巡卫的士兵,甚至皱了眉头,执刀快步向这边走来。万户连滚带爬,追出营帐,在我身旁手足无措。巡逻兵停下,众兵面有疑惑,眼中却有了隐畏。
我明白了,并不是每一个士兵,都认得北瑶光。我又喝道,“我乃大辰永乐公主北瑶光,所有人听令,立刻集合!”这回,众兵丢锅甩碗,闻令而动,顷刻之间,就已俨列成阵。我道,“拿起你们的武器,随我去救人!”
众兵愣住,再次相觑。最后,目光齐齐望向我身侧的万户,万户满头大汗,抹额擦脸,急得语无伦次,“殿下,我的殿下哎!”有胆大的兵出列,俯首,恭敬抱拳,“启禀殿下,需见军令印信,才可出兵。不然,我们皆要受军法。”
“胡厥人掳走了你们战友的妻儿,欺凌我们大辰的百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恶行妄为么?“我的声音在颤抖,“你们是大辰军,拿起你们的武器,保护大辰的子民!”
万户跪拜,“殿下息怒,殿下恕罪。”
众兵随他而伏,“殿下息怒,殿下恕罪。殿下息怒,殿下恕罪。”一张张陌生的脸,无比整齐划一,冷漠起伏跪拜,麻木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退后一步,彻底不知,该怎么办。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也第一次,意识到,即使有大辰公主之衔,有北瑶光之名,我却无能到,连个孩子,都救不下。我连连退后,踉跄得差点跌倒,被身后之人扶住。我转身,登时红了眼睛,“步杀,我是不是,救不了她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