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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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行。”帐内,几个士兵挂了彩,正端药挠头,离步杀八丈远。步杀墨发绑束,玄衣凌乱,手持长刀,冷坐于软榻,似冰雕石刻,凛冽肃寒封冻三尺。一双乌眸却空洞孤寂,目光犹冷似惧,黑沉沉堕落于地面,无声无息。我问士兵,“我不是下令,在外守着么?谁许你们进来的?”士兵慌答,“我们听见老张惨叫,急于救人,就冲进来了。救下人后,老张让我们帮忙喂药,可步侍卫根本就听不进去话,呆呆怔怔,不言亦不语。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拔刀。我们,我们只是好心,想帮忙。”我叹气,“药给我罢,你们先出去。远远守着营帐,别让别人靠近,你们也不许。”
“是,殿下。”
兵众将药碗递与我,俯首抱拳,迅速退离。我端药,走近软榻。步杀如机械,被触了开关,慢慢仰眸,一瞬不瞬凝着我,视线紧随我而动。乌眸深处,却蒙一片灰败寂色。我在他身侧坐下,伸勺损动,舀了些药,吹温了,递到他唇边,“喝药。”步杀乌眸轻怔,启唇,含勺而咽。
这回,换我执勺一怔,“你都不问,是何药,就喝了么?”步杀垂目,低了视线。我又喂他一勺,他含勺,我道,“穿肠毒药。”他喉结滚动,将药咽下。
我歪头,“毒药,你也吃啊?”
他未答,可只要我喂,他就乖乖含饮。我心中的阴霾,瞬时消散。抿唇,压下欲弯的嘴角。我木了脸,问他,“步杀,若北辰东临,终有一战。我与三皇子,你护谁?”
步杀蓦然抬眸,手掌攥住榻上锦褥,渐收渐紧。他不肯选。不是第一次了,我没有太过失落,想了想,才问他,“你不愿答,那我换个问题。步杀,你心口之伤,是何故?”步杀瞬间僵硬,乌色眸子,骤然紧缩。他目透困兽之光,慌乱垂睫,鸦色睫毛剧烈抖动,如被寒冽秋风,摧摇坠枝的枯叶。我不忍瞧他如此,亦知问不出什么,就又开口,“你可以不答。但步杀,事不过三,我只原谅你两次,最后一个问题,你必须答。”
他看向我,我亦望向他,我问,“步杀,你会,要了我的命么?”“不会。”
毫不犹豫,没有迟疑。他倾身抱住我,紧紧箍住我,声有轻颤,“莫要,如此想我。”
我心口闷顿,“你说,要护我周全,是真话么?”“我对你所说,从未有谎言。”
我明白。只要他说出口的,都是真话。他不会说慌,他只会不吭声。我回抱他,“步杀,我这个人胆小懦弱。不是你们所知的北瑶光。我心软,耳朵也软。别人负了我,我也会原谅。但我亦有底线,我只相信两次,只原谅两次。同样的错误,绝不过三。辰临华宴,你将我抛给你的绣球,交予三皇子,是第一次。花灯节上,你把我们约定三生的面具,交予三皇子,是第二次。“步杀,你在我这里,没有第三次了。”
翌日,清晨。
我在风澜止帐内翻箱倒柜。风澜止恰伸手,掀帘而入,登时僵住,眉蹙成川以指揉额,“殿下这一大早,又是在做何?”我从青案之下爬出,尴尬地笑笑,“左相啊,你这帐中,可有何隐秘之处,坚固带锁,能藏东西的?”
风澜止眸生浅惑,“公主,要藏何物?”
我左瞧右看,心不在焉,“藏宝贝。”
风澜止问,“是何宝物?”
我未言,只指了帐角靠墙的一处大箱,问他,“那么大个铁箱子,瞧着就重实,防烧还带锁,里面装的什么?”
风澜止摸衣袖,掏了把钥匙,撂给我,“殿下自己看罢。”我打开箱子,是些古玩字画,再往下翻,颇为眼熟,竟是我练朱批的习作与批错的奏报。我登时尴尬不已,“这些东西,你还专门用箱子锁着藏了啊?风澜止冷然哼笑,“不锁了,难道还真发送各部官吏,令殿下,贻笑大方么?″
我,…”
我理亏,“那个,左相费心了。我定加紧学习掌管朝政,不负左相厚望。”风澜止沉目,眸隐微苦,“臣对殿下,没有厚望。只期殿下早些长大,莫再如此,任性胡闹。”
我觉得,我得说两句。
可还未待我说出口,一名北辰士兵疾奔而入,俯首抱拳,颤声道,“殿下,左相大人,前线来报。胡厥罗刹,联手蒙纥,集结十万大军,向我北辰,压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