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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此药,是何名?”他伸指接过锦盒,掀开,两粒乌黑丸药正立在中。我正要答,有侍女于车外通禀,款款而入,持金丝托盘,端了玉白瓷碗,恭敬道,“殿下,季军医给您开的行血汤已熬好,请您服用。”
三皇子蹙眉,嫌弃摆手。侍女状似为难,留也不是,退也不是。我忙问,“你身子不舒服么?”
三皇子淡道,“无碍,不过近日久坐,熬夜伤了些神,军中大夫大惊小怪。”
我道,“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既是军医开的,喝些罢?”三皇子笑,“军医狂放不羁,用的方子虽有奇效,但下药太过粗犷。同是行血化瘀,增水行舟的疗效,我吃公主的这份便是。”他说着,伸指拈了药丸,细细掰碎,优雅含水嚼服。小侍女向我低声解释,“其实这汤药也无甚,主方桃仁、红花、丹皮,只有一味佐药,五灵脂,殿下颇为不喜。季军医虽已将药量减至了最少,可殿下,仍是………五灵脂?好耳熟的名字,那不是……我问,“为何殿下,不喜五灵脂?”小侍女侧手附耳,“公主,这五灵脂,乃野生鼠粪。”我,…”
我急忙转身,手忙脚乱火急火燎就向三皇子跑。三皇子服了最后一碎药,掌心已空,仰眸望我。我木了脸,十分愧疚,垂了脑袋。要不说三皇子聪明呢,我还什么都没说,人就看透一切,瞬间黑云压境,绿了脸,质问我,“此药,何名?”
我抖了抖,整个人,耷拉了,“五…五灵脂丸。”三皇子,……”
奔跑四起,人仰马翻。季军医是个外貌极为俊秀,言行却颇为粗犷的年轻男子,今晨我才向他求过药。他捶掌在背,抱桶吐得昏天暗地的三皇子,终于呕尽了胃中最后一滴汁水。季军医道,“何苦啊?何苦啊!都吃进去了,忍忍不就拉出来了?”
三皇子怒道,“季常!”
“臣在,臣在,"季军医竖起二指,“殿下,您这一吐,那玩意儿,可是从您食管子和嘴巴,过了两道。”
三皇子,"区……”
季军医愁眉苦脸,“完了,等他吐完,我的五灵脂丸,怕是要完。”我比他更愁容满面,五灵脂丸不丸,我不知,我只知,我要完了。听内厢,季军医扶三皇子入榻,询问开方,三皇子有气无力捂腹,蒙被翻身。我忙低头,自欺欺人练字,笔速快到飞起。蛮歌不知从哪儿玩耍回来,红满面,慵懒凑近我,歪头好奇,“三皇子他,怎么了?”我笔下一顿,心虚侧脸,“脏、脏东西,吃坏肚子了。”蛮歌倒未追问,又似不经意道,"阿光,你在罚那卫子么?"我回眸,“什么?”
蛮歌道,“你的卫子,为何,在马车外立了一个下午,动也不动?”我放了笔,“我没罚他啊,我唤他练武来着。他是不是,在站桩?”蛮歌明眸微闪,点头轻笑,“啊,细想来,是我看错了,就是在站桩。”我想了想,欲下车看一眼,方扭头,就瞅见身后,堆叠盘旋的牒山牍海,垂了肩膀,又坐回来。
直至日影西斜,暮光透帘。我总算完成了今日的任务,三皇子犹在榻上沉睡,我没敢与他告辞,就溜下了马车。
落地回眸,一道乌黑暗影,寂立于马车不远之侧,撞入眼帘。他挺若玄松墨竹,浸染流霞之中,影子拉得极长。鸦睫冷垂,光晕跳跃,他空洞睁着的黑眸,却不入微光半点,视线坠落于地面,低入尘埃。万丈斑斓的霞光之中,他是一抹死寂灰败的黑。我被这一幕,怔得呆愣许久,才唤他,“步杀。”步杀睫羽颤抖,倏尔抬眼,乌眸渐生玉润之光,回风落景,流霞入目。他纵身踏足,飞至我身旁,接过我怀抱的宣纸书墨,黑眸瞬间染满了斑斓霞色,和一个我。
我心心跳漏了一拍,而后“扑通”狂跳,低头,不敢瞧他。又想起方才,把他白月光给坑了,不知他看人来人往,知晓没有,更不敢吭气了。只怕他问我,忙越过他,就往回走。
步杀行在我身后,眸光淡去,垂眼低目,亦未言。我们上了马车。车帘下落,烛光昏昏,只我二人。他正与我温茶,黑衣墨发融在朦胧灯影之中,墨发似鬣,黑衣如乌。玄玉的眸子,清澈映了流光,鸦色睫羽扇动,与梦中的乌云驹,忽闪的大眼长睫重合。我脸色嫣红,不敢再看,忙低头,视线落上他的手臂,黑衣裹覆之下,紧实的肌肉线条优美,随他执茶的动作,若隐若现,一如乌云驹起伏有致的矫健。我吞咽口水,慌乱扭脸,侧目游移,不能控制地胡思乱想,燥热渐起,不知所措。
步杀温好茶,递给我。手指相碰间,他的冰凉似霜,我的滚烫如火。我如被蜂蛰,连滚带爬,躲进车厢暗处,如避洪水猛兽。可那猛兽在我心里,洪水在我腹中,如何,避得开?
步杀倏顿,执茶的手僵在半空,逐渐攥紧杯壁,指节泛白。我借昏暗,掩藏烧红的脸颊,声音发颤,“步、步杀,你出去,驾车罢。”步杀低头,眼眸空而洞黑,“日跌至黄昏,你皆在,主上处。”我慌乱羞愧,已听不进他所言。
他碎发投下暗影,遮盖表情,“你,遣我回避。我已,近四个时辰,未曾见你。”
我突然起身,“那、那,我出去,驾车。”长指蓦然攥碎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