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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诉衷情
诉衷情“我曾爱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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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眼睛的毛巾被扯掉,苏幕遮模糊地看到了周边的环境。四周是晦暗的,墙上的小窗透进来一点光,空中的尘埃粒粒分明,牢间的一角随意地搁了一张草席,白色吊灯悬在房梁上,一晃便令人头晕目眩。苏幕遮搀扶住墙,才不至于跌倒。"这个牢房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是不是很有心?"张绪在牢间踱了几步,来到她面前,“不妨告诉苏小姐,这里只住过两位‘宾客’。一个是你,一个嘛,就是你那已经入了黄泉的丈夫。”
苏幕遮想起了她为顾轻舟收尸时,他身上随处可见的伤口,心不由地疼了起来,她面容发白,愤慨地质问,"他临死前,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父亲说,只要他肯公开道歉,说报道父亲贩卖鸦片的新闻是假的,他可以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啊,这文人也是一身傲骨,打了一天一夜,硬是扛着一口气,怎么都不服从。苏小姐待会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这里定然有他的痕迹。"“你混蛋!"苏幕遮咬着牙听他说完,脸上不知何时已挂满了眼泪。他语气清淡,又颇具威胁,"眼下,苏小姐还是多担心自己比较好一点。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亲自将你报道中写到的那人带到你的面前,让你可劲痛骂。"说完放着笑离开苏幕遮缓缓走向那方草席,待离近了,才发现上面残留着大块的血迹,它们零散地分散在各个地方,渗入席子下面,凝结成一团一团的血红。墙壁上有几个小字,大概是他受刑后写上的,歪歪斜斜的不甚工整,一旁还残留着几滴血迹,如同戏剧里英雄谢幕前最后的血雨。
她无助地蜷缩在墙角,修长的手轻轻地抚过那几个字,内心泛起了无言的痛。他在何等绝望的境地,还保持着如此纯粹的赤子之心,像一个热血的斗士,为了不可掩盖的真相而战,至死方休。
夕阳的余晖透过那个小窗户照射进来,将墙上的小字照的金光灿灿,"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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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长凳子上坐了两个人。太阳贴近了,海将天空和大地分了界,到处都是一片金黄。几个小孩子赤脚在沙滩里跑,海水倒映着他们的影子,无忧无虑的,是天真烂漫的年纪"真是夕阳无限好啊。"沈犹怜望着眼前的美景,感叹道。林亦沉默不语,他知道她向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说,"今日宴请,小野说想听我唱《霸王别姬》,我拒绝了。"又过了一会,她点了一根烟,望着天边自由的海鸥,眼里全然是复杂的苦闷,良久,“你永远不为日本人开嗓,这是你的底线,我知道。"林亦侧首,看向她的侧颜,眼神定格在了这幅美景中。
冷黑暗的路上,无奈痛苦却只能往前走。
"不,我决定为他唱这出戏。"沈犹怜语气很冷,像是剖开了血淋淋的过往,置身于冰林亦怔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数年前,沈犹怜所在的戏班子在苏州演出,他在戏台子下看戏,一眼便看中了沈犹怜。流畅的动作,美艳的容貌,铁打的傲骨,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好苗子。他坚信,只要稍加培养,她定然能够成为把消灭敌人的利器。
育,感情颇为深厚。
他听闻她很小就在戏班子里学京剧,那老班主更是将她视如己出,传授学业,抚养教他得先说服沈犹怜,于是毫不掩饰地找她摊牌了。
“林经理是要我换个行业,放弃唱戏,进入影视圈吗?”强调了后面四个字。
"是请你换个行业,但影视只是一个幌子,最终的目的,想让你,加入军统。"他刻意沈犹怜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身边的小跟班六子拿着"大样枪",将人叉出戏班租地的大门,她并未阻止,倚着门壁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戏子而已,只想每天唱好我的戏,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林经理太高看我了,恕难从命......"
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在门关闭的时候,林亦还是将自己的西式名片从门缝中塞了进来,叮嘱道,“沈小姐若再后来,日本人逼迫那个戏班子登台,为士兵演出。老班主是北京人,刚从沦陷的故土逃到南方去,国仇家恨齐上心头,于是立下了规矩,坚决不允许戏班成员为他们唱戏。日本人逼迫的紧了,以整个戏班的身家性命为要挟,老班主无奈之下应承了,唱戏可以,只他一人唱。
他遣散了所有人,换上了压箱底的戏服,在戏台上悍然演唱了《请宋灵》。当唱词到飞得知二圣已死,痛苦地抚着棺椁将他们的魂魄迎回归故土的时候,字字句句,先生唱的哀婉悲怨,情难自已。
台下的日本人并未听懂,看到戏台上的人如此入戏,感染力如此之强,听得都入了迷。一曲毕,老班主起身抹掉眼泪,挺直了脊背站在戏台上,岳武穆的红脸在老人的愤怒下愈加发红,他手指着底下的人,慨然陈词,"想我泱泱大国,文化博大精深,这京剧更是之珍宝,它所传递的精神与情感,岂是你们一个岛国的鼠辈所能理解的?啊?"翻译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译出来。戏台底下的军官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