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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起倒也不在意。
这会儿听陆无缄一说,归遇想起来靖国公府也收到了汝阳王府的帖子。
纪允平妻妾成群,子嗣却凋零,人至中年也不过才有一子二女。
对待如今尚不满十岁的世子,他十分看重。
“世子此前不是大病一场?”陆无缄耸了耸肩,拿起茶壶自斟自饮,“这回生辰大办却不请女眷,想必又是听信了所谓‘高人’的主意,让咱们这些人去给世子充阳气呢。”
说着,颇为头疼的模样:“我爹一早回了侯府的拜帖,直到前几日我才知道他回的根本就是我的名字。”
陵安候的腿在最后一次战事中伤着了,日常出行都需拄拐,很不方便,所幸他天性乐观,退下战场领个虚职,每日就在家中与儿子斗智斗勇,过得也算快活。
归遇懒得掺和进人家打打闹闹的家事中去,一笑而过。
只是这么看来,他承袭靖国公府后府里的第一张拜帖,到底是时候要回出去了。
思忖片刻,归遇开口:“侯夫人今日进宫?”
“嗯,午后。”
陆无缄不动脑地顺口答了,答完却愣了瞬,奇怪地侧了眼,“怎么关心起这来了?”
陆无缄有个妹妹名唤陆双龄,于去年年中选秀进宫成了娘娘,小半年后的年末便传了有孕的消息出来。
在此之前扶术仅有宁王府时正妃元氏与侧夫人魏氏分别诞下的一女一子,时隔三年终于又有后妃有孕,难免有人喜有人愁。
陆双龄才刚十七,一朝有孕,一跃成了众矢之的,又惊又怕之下胎相稍有些不稳,好在皇后元映晴心善,见她应付不来便趁着大节向陛下讨了个恩典,让其母陵安候夫人提前进宫陪侍待产。
扶术听闻喜讯正欢欣,二话不说就允了,这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宫中传旨到侯府那时陆无缄曾当闲言与归遇提过一嘴,当时也不见他有兴趣,怎的这会儿倒想起来问了。
归遇却蓦然正色:“烦请你与侯夫人,助我一次。”
*
从泠心亭回来后汝阳王撤走了看守她的嬷嬷,只留下两个丫鬟侍候。
一整日除开到点送膳便再无人叨扰。
师辞独自一人闲暇在房中,心中不安却反而愈演愈烈。
将泠心亭中的全程翻来覆去想了许多遍,她对镜看着倒映出来的自己,不由抬手,抚上脸颊。
纪允平唯一一次异色便是在盯着她脸看的时候。
难道......问题出在她的这张脸上?
......
怀着许多心事,又是整夜无眠。
眨眼,暖阳西落东升。
清晨天刚蒙蒙亮就来了人叩门。
师辞慢了会儿,将乌发拨得稍乱些又拍拍脸,作出才醒的模样步去开门。
一开门,朝阳洒进来,为首的嬷嬷逆光站着,将手中托着的木盘往她眼前送了送。
相隔一夜,嬷嬷笑得愈发谄媚,讨好道:“王爷看重姑娘,世子生辰宴上特地为姑娘添了个位置,要请姑娘为世子起舞祈福呢!”
“王爷说,踏冰踏病,起舞弃污,可是独一份的好意头,一定要姑娘来办才好!”
说着单手掀开挡尘的粗布,露出里头的真东西来:“瞧,王爷连舞衣都给姑娘备好了。”
师辞的视线从嬷嬷的脸缓缓下移到所谓的舞衣上。
第一眼就止不住暗自讥笑。
果真当得上“看重”一词。
那是一身极为精致华美的月华裙。
金丝游走,翩跹朦胧,惹眼却也不会喧宾夺主。
轻描淡绘的裙褶上悬流苏,丝丝分明,风动如月华迎飞星。
都可以想见舞起来会是何等的飘逸轻盈。
如此材质样式,便是中宫娘娘穿也不算怠慢。
纪允平这又是何意?
这一舞,舞的到底是祈福还是陷阱?
心中思虑万千,面上却不显悲喜,师辞看着那木盘,只是看着,迟迟没有伸手接下。
嬷嬷见状也不急,凑近小声道:“王爷还有句话带给姑娘——”
“清坪坊阿佩姑娘,正在府中做客。”
听闻这话,师辞瞬间冷了脸。
阿佩,正是前世那位被威胁要削手指的乐姬。
这是要故技重施,以人为质,逼迫她在众宾客面前献舞了。
师辞盯着传话的嬷嬷,所思良多,到底是先收下了木盘。
清早的风露依然很凉,在风口站了会儿,身体似乎自觉忆起了久病时的感觉,她不由偏过头去低低咳了两声。
嬷嬷已将衣裳送到,见状便顺势告退,只说请姑娘先行焚香沐浴,等午后再来侍候她更衣上妆。
宴会设在晚间,清晨王府里已经忙碌了起来。
悬彩绸扎花灯,丝竹试音,喜炮炸响,红火至极。
师辞沐浴出来,正绞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