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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后来的事儿,余琛当然是没有想到的。
在他的打算里,一开始就是用赵老先生模样的纸人儿去取得那话本。
——如此就算被人发现了,他们见赵老先生“午夜回魂”,一时间怕是也不敢妄动,余琛也可以借机携话本离去。却不想弄拙成巧,会在后来又成全了赵老先生的名声。
趁着夜色,余琛在角落的街巷中接过装着话本的盒子,收起纸人儿,快步离去。
夜色匆匆,人影忙忙。
不到半个时辰,便上了清风陵。
——早说这先天之境的身体是当真好用,平日里余琛要从天桥那边赶回清风陵,那至少也得一个多时辰,还得累得气喘吁吁。
但如今哪怕手里提着木盒儿,避着人走,也能健步如飞,大气儿都不喘一口。
往土屋里一坐,门窗一闭。
余琛取出那木盒,好奇驱使之下,翻开其中一本。
没看两眼,便只觉得心头燥热,赶紧合上,塞进盒里。
心道这赵老先生看起来古板严苛,但所看的话本中那些情节姿势,却是余琛两世为人都少有见识过的……
也怪不得哪怕驾鹤西去,也死不瞑目。
这些玩意儿若是当真被传开了,那赵老先生一生名声怕是都毁了。
匆匆扫了一眼面上的两三本,余琛直呼顶不住,赶紧拉开度人经。
顿时,一道金光闪过,将那木盒中的话本尽数摄入其中。
再看时,黄泉河畔,鬼影躬身,踏入黄泉,消失不见。
余琛心头,升起淡淡失落。
一是因为赵老先生德高望重,却是就此逝去了。
二是因为这些个香艳话本都被带走,可惜了这些精品级别珍藏。
晃了晃脑袋,余琛压下纷乱思绪,就准备将这木盒处理了。
但突然之间,却瞥见那木盒底部,却还有一本册子模样的事物。
心头一愣。
难不成赵老先生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嘀咕,还特意留了一本?
念及此,余琛翻开那册子一看。
却有些失望地发现,这却并非是那让人心跳耳热的香艳话本。
准确来说,乃是一本手记。
用上辈子的话来说,是本日记。
正是赵老先生亲手记下,平淡日子里的鸡毛蒜皮。
其中大多是赵老先生年轻时随手记下的平淡日常。
比如他当主薄时遇见大事小事,比如他当公塾先生时碰见的调皮孩子。
这些事儿,都是余琛在度人经的走马灯中未曾看到的。
——那走马灯之画,大多是一些记忆碎片,勾勒出死者的一生,其中关于遗愿的事儿,倒是异常清晰。但对于其他,便只是个大概,缺少很多细节。
毕竟,想要在短短半个时辰里看完人家几十年的一生秋毫,本就不太现实。
翻阅着赵老先生的日记,余琛本来也就是好奇使然。
却不想竟从其中,看到了关于自己的记录。
【吾于旱桥之下,遇那余氏夫妇子嗣,唤作余琛,不由唏嘘长叹——如此志士后嗣,却沦落至流荡街头,悲乎哀哉!】
【今日出游,又遇见他,他与他父亲一样,哪怕饿得脸色青白,也不肯开口乞求。吾于心不忍,为其购置衣食。余氏夫妇在世时,吾身为主薄,人微言轻,帮不上忙,如今见了,却再不能置若罔闻。】
……
洋洋洒洒,一共七八篇。
都是写赵老先生与余琛的每一次接触。
甚至余琛最后还看到,他能在清风陵上当看坟人,也是赵老先生暗中打点关系,最后才能促成的。
愣住。
余琛怎么也没想到,赵老先生当初对他的恩泽,竟不是单纯的怜悯,而是因为……他那爹娘?
在做过主薄的赵老先生的日记中,他的爹娘不是罪大恶极的死囚,而是……志士?
志士志士,顾名思义,有志之士。
那两个有志之士,如何却成为了那刽子手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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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良久,余琛方才合上赵老先生的日记,将其放在木床之下。
他展开度人经,那“人间清誉”的遗愿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行字。
【九品凡愿成,九品凡魂度,赐宝“森罗鬼面”】
灰字闪烁之时,一漆黑事物从度人经中飞出来,稳稳当当落在余琛手心里。
却见是一张墨黑色的脸谱,材质非金非木,更像是某种皮革制成,那脸谱之上,黑墨为底,朱砂勾勒,表情似哭似笑,似喜似怨,仅是看着,余琛便感觉一阵阴森。
当脸谱入手时,一段莫名的明悟,回荡在余琛耳边。
【森罗者,万象也,覆于面上,藏声,藏息,藏相,藏气,肉目不可察,天眼亦难窥!】
通俗点讲,就是一张用来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