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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你此刻提那劳什子赐婚,不是往唯慎心口扎刀子么!”
姚松说的这桩往事并非什么辛秘,在场大多数纨绔都从家中长辈口中听过。
三年前,朝廷得到消息,狄人内部最强大的两个部落因为争夺地盘打了起来,便想趁着狄人内乱,收复西京,为保万无一失,由当时的镇守滇南的滇南道行军大都督袁霈和镇守北境的定渊候谢兰峰趁雪夜秘密派精锐挺进西京,南北合击,夺回已经落入狄人手中的西京十三城。
定渊候谢兰峰接到朝廷命令,便派长子谢瑛率兵西下应战,兵贵神速,谢瑛带了一万北境军精锐绕过晋城,星夜行军,然而到了西京与青州之间的青羊谷之后,却遭遇十倍数量的狄人骑兵的伏击,那已不能称为伏击,而是虐杀,谢瑛虽事先做了详细作战计划,但终究寡不敌众,突围时被敌军暗箭射中一臂,箭上淬了毒,谢家大公子自此失去一条右臂。北境军也元气大伤,一万精锐,折损大半。
当时年仅十五岁的谢琅,也正跟在大哥身边历练,谢琅亲眼看着自幼视为神明的大哥高热昏迷,失去了最珍贵的写得一手好字的右臂。
滇南方面的精锐没有等到与北境军汇合,不敢妄动,也只能退回,朝廷自此失去了夺回西京十三城的最佳良机。
事后,有御史上书,请以行军不慎、错漏敌情的罪名将谢瑛治罪,天盛帝念北境军损失惨重,虽未降责,但谢瑛却自请褫夺军职,在家思过。
当时谢氏请立谢瑛为世子的奏本都已经呈递到上京了,因为此事,定渊候谢兰峰主动撤回了申请。
事后朝廷彻查此事,查出是兵部一名官员在往前线发咨文时不慎泄露了行军路线,惹下大祸。天盛帝大怒,将兵部官员从上到下全部料理了一遍,轻者罚俸,重则降级,那名涉事官员则直接枭首示众。
然而兵部凡是发往前线的一应文书,都要经凤阁审核,虽然几个涉案职事官也受了连带处罚,可如此荒谬的错误,竟无一人察觉,尤其是把持军政大权以办事审慎闻名的凤阁首辅卫悯,实在匪夷所思。再加上那名犯事官员正是卫氏门生,不得不让人多想。
当时为了收复西京,北境军派出的全部是精锐部队,伤亡惨重可想而知。北境军甚至至今都未能从那一战里恢复元气。
谢琅何等性情。
性烈如火,睚眦必报。
西京之仇,在他这里便是死仇。
“唯慎,这庞老三出了名的嘴上没把门,一根筋,你也莫与他一般见识。”
姚松还在努力说和。
谢琅没说话,眼梢压着,懒洋洋重新擎起了一只新酒盏。
这时,一名挎刀的小校忽从外头一溜烟跑进来,到庞海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庞海面色大变。
姚松忙问:“怎么了?”
庞海倒吸一口凉气,说:“宫中大珰刘喜贵让人在巷口给杀了。”
他用手比划着动作。
“挨了有十七八刀,快被剁成肉泥了。”
刘喜贵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众纨绔闻言,个个都惊讶张大嘴。
原本端坐饮酒的裘英则霍然抬头,下意识看向谢琅。
“怎么就让人给杀了呢?”
姚松也脸色发白嘟囔了句。
宫中大珰横死街头,事情恶劣程度可想而知,当下众人也没有宴饮的心思了,仓促喝了几杯,就起身告辞回府。谢琅留在最后,雍临看没人了,才进来,先看了眼裘英,又问谢琅:“世子骑马还是坐轿?”
“你先出去。”
裘英忽道。
雍临一愣,面有难色。
“不必了。”
谢琅搁下酒盏,舔了下唇:“我是打算杀人不假。”
“不过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前下了手。”
“那阉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那狗喘。”
“我不过——补了最后十八刀而已。”
上一世,谢氏满门被处决三个月后,刘喜贵被人刺死在宫外的私宅里,据说是因为与人争一小倌,被人买凶杀害。他因此错失了亲手手刃这阉竖的机会,成为永久遗憾。
今日这十八刀,不过让这阉竖提前血债血偿而已。
他刻意留了一口气,让他阉竖一点点品尝被利刃凌迟的滋味。
两辈子了。
他第一次如此痛快。
裘英看到了谢琅瞳孔深处澎湃翻滚的杀意与快感,这已是他第二次,从世子爷眼里看到这种异样情绪。
不安问:“世子可看清,是何人动的手?”
谢琅摇头。
“伤口在心口,像是没有防备,被人用短匕毙命。而且……”
“而且什么?”
谢琅却没吭声。
当时他发现刘喜贵时,那阉竖胯.下之物……分明是正发情的征兆。
莫非,是死于情杀?
裘英已经顾不上追究了,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