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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得了做你的小辈!”
安国公无从反驳母亲的话。
徐老夫人便骂:“你疯了!”
“我疯不疯,不必母亲管!”
“母亲懂什么!”安国公也大声道,“徐家并无实错,只和镇国公府治国公府走得近了些,也叫革去爵位贬为庶民,三四十年不得翻身!母亲几十年为徐家操心多少,把主意都打到明远身上,这还不明白,是生是死,原不在你做了什么,只在上头坐着的人想不想你死!”
“母亲想想温家的下场吧!”他冷嗤道,“为一个平民女子,倒了一个国公府,杀温家就是给纪家看!天子说一声‘禁足’,你我就一整年不得迈出家门一步,——母亲,我可不想哪天浑然无知死在刀下,只能做个枉死鬼!”
“老爷!老太太!!”
琉璃冲进来跪下,哆哆嗦嗦指向门外:“禁军……许多禁军!把咱们府上围了!正一间一间屋子搜人!”
才要出言训斥的徐老夫人眼前瞬间全黑。
……
“少了安国公的长子,纪明远。”禁军向上回禀,“小厮说他是去书肆买书了,申时一刻出的门。”
“出去找,带回来!”
“是!”
“不许侮辱女眷,也不许随便动丫头!”禁军指挥又严命,“谁敢违背圣旨,不必陛下与皇后娘娘,我先叫你们好看!”
……
纪明远在徐家附近徘徊。
他是去书肆买了书。先顺手拿了几册二姐姐会喜欢的话本,又买了些自己会用到的书,最后,还是带了一箱他从前看过、喜欢的书籍,想给徐三妹妹。
徐三妹妹被“送”回家的前两天,他允诺过,会送些书给她看。
明日他便要定亲。
定亲之后,便该专心对待邓二姑娘,不可再多关怀徐三妹妹。
今天不送,就再也送不出去了。
犹豫许久,纪明远只让小厮去敲徐家的门:“只说是老太太送三妹妹看的,不必提我。”
两个小厮忙答应了,抬着书箱过去。
纪明远躲到从徐家大门看不见的巷口墙后。
很快有人出来,和小厮们说了几句话,便向内叫人,一起把书箱接了进去。
两个小厮回来复命。
“大爷,回家吗?”
再不回去,只怕老爷太太要问了。
就是大爷花了几十两银子买上这么一箱书,竟连徐三姑娘的面都不见。
“……回吧。”
纪明远最后看了一眼徐家屋顶上飘起的袅袅炊烟。
他收回目光,转身回家。
……
徐婉正与兄弟姊妹们一起,在厨上做晚饭。
她从小便常听长辈们说,徐家以前是巩昌侯府,威赫炎炎,权势不输几家国公府多少,锦衣玉食、金奴银婢更不必说。
可她出生的时候,徐家已被夺爵、抄家二十余年。当年除了几身衣裳,家里没留下任何财产,连女人的嫁妆都被抄没。多亏嫁入安国公府的姑祖母常年帮扶,给家里送了房舍、送了庄地,一年出息似乎有一二百两,大约够家里几十口人都能吃个半饱。
徐家犯的是谋反大罪,全家还能活着,已是极其幸运。
她长到八岁,祖父去世。
从那以后,家里便少提几十年前了。
家里长辈、兄弟们也各自有了营生。三叔在五城兵马司做差役,五叔在两条街外的绸缎铺做伙计,家里女人做针线赚的银钱,又比男人在外当差赚的还多,所以日子便还过得去。
姑祖母又每年额外送一百两,做小辈上学束脩、买书的使用。家里所有用的笔墨纸砚,也全是姑祖母每月按时派人送来,分到每房,足够女孩子也能练字。她就是用姑祖母送的笔纸学会的写字。
又因被姑祖母选中,她在国公府过了一年多国公姑娘的日子。一年里读过的书、写过的字,比过去十三年还多。
幸好没忘了怎么做饭。
家里女儿的手要做女红换钱,比男子的手金贵,所以一概劈柴、烧火、挑水,乃至洗菜、切菜、炒菜的事,全是男子做。女儿只管做淘米、揉面这些不伤手的活计。
加了粗面的两面馒头上了蒸笼,徐婉和妹妹们便洗手回房。
长辈们又在为她带回来的绸缎金银争执。
“温夫人送的衣料,才是给全家女孩儿的,我们婉儿难道没拿出来分?”娘把炕桌拍得“乓乓”响,“剩的那些,就是老姑太太单给婉儿的!”
娘另一手还指着大伯、三叔和大娘、三婶:“你们别太贪心!谁叫只有婉儿让老姑太太选中?不是婉儿,你们各房连这次的缎子都得不着!你们不服,咱们这就去见老姑太太,问那些东西到底是送谁的!”
“二嫂,话不是这么说!”徐三太太被指得心虚,皱眉道,“老姑太太选的是徐家的女孩子,只是婉儿出挑些,只她进去了罢了。可咱们想想,老姑太太哪次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