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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干预凡人命运,以丹心为凡人求得福泽,往往最终会耗尽锦鲤妖的心力。
辛禾雪颔首,谦恭道:“多谢。”
他将菩提君口中警醒的“三要”一一铭记于心,向菩提君告别之后离去。
鳞片白得晃眼的鲤鱼,长尾一摆如同浪花,顺着天池瀑布而下。
菩提君送别了他。
………
这一送别,就给送到了江中大旱去。
江州去岁夏末遭遇洪灾,赈济款于年尾从朝廷拨了下来,今年五月却又突逢大旱。
打清明之后,已经将近有两个月未下过一滴水。
夏蝉刺耳,田埂的水稻等着灌溉,江流却早已见底。
黄土地龟裂成一道道一横横的线,唯有地缝里的野草还夹杂着泛黄的绿色,而稻苗已经在焦灼的烈日下烤得奄奄一息。
焚风好似要掀起巨焰。
麻线鞋踩在黄土上,能够感受到那股几乎是从地缝滚滚冒出的热气。
青色圆领窄袖衫,葛布束口裤利落地扎起,本身是便于农作的服装。
今日也无雨。
周山恒掀起地上的笠帽,用巾帕擦了额际的汗,再将笠帽戴在头上,此刻才感觉到片刻阴凉。
一路走过来,不论是邻家的还是他家的田地,都已经无水能够引入了。
大旱持续下去,只怕今年的许寿村恐怕会严峻到易子而食的地步。
他从田埂边走过,肩上扛着的耙子刚刚将田里的杂草除去,只不过效果甚微,再连月无雨的话,家中的农田今年怕是颗粒无收。
有人和他打了声招呼,“周大,一会儿我上你家去,你帮我写封信,我要托人给我住在归州的远亲送去。”
周山恒是许寿村附近这一片乡里少有的读书人。
和县学里那些文弱的白面生员不同,他的身量颀长高大,窄腰宽肩,肌肤呈现出常年下地干活晒出来的麦色。
但又因为饱读诗书,和乡野村夫又区分开来,他的气度四平八稳,还带着些书卷浸染出来的敦厚文质。
五官生得是极端正的,整个人像是悬崖绝壁上巍然而立的冷松。
周山恒应了那邻村的中年男子一声。
他也踏上了回程的路。
余光一瞥,剑眉却是皱起来。
有条大江穿过许寿村所在的三原乡,现下因为连月大旱,河床已经干涸了,尚存三两个顽强的小水洼。
因为实在是白得晃眼,让周山恒一瞥就留意到了那小水洼里的鲤鱼。
这一片至多只有些草鱼、鲫鱼和泥鳅,鲤鱼很少见,何况是通体雪白的锦鲤。
周山恒此前从未见过。
他顺着原本的石阶向下走,因为没有河水,用来浣洗衣物的青石板已经完全无用了,他从青石板上走下。
辛禾雪本来就道行浅,他在招摇山上至多才能化个人鱼形,突遭大旱,一离了水,连人鱼形也维持不了,就一只鲤鱼躺在干涸的河床上。
小水洼都要晒干了。
见到有人来,蔫蔫的,勉强摆了摆尾巴。
瞧着十分可爱可怜。
周山恒将笠帽摘下来,反拿着用笠帽装了点水,又把锦鲤妥善地放进去,这才回家。
………
周山恒帮邻村的中年男子写完信,信纸用竹筒装好,免得不慎有毁损,到时候男子还要托乡里民间的信客送去。
“也不知道归州的情况如何,要是再这样不下雨,我只能投靠表姑父一家去了。”中年男子哀叹,“一表三千里,人家也不稀得我们这样的破落户,今年难啊!”
周山恒不言语,他本来就是沉静寡言的性格,男子也不觉得奇怪。
他为了方便乡里,收取的代书费很少,五文一封,只赚点油墨钱。
中年男子如实给他,想起来什么,又询问:“你母亲身体可好?”
周山恒摇头,“状况欠佳,咳疾近来有些严重,只能卧床休息。”
中年男子原本想叙叙家常,探望一下邻里,听到这样的情况只能安慰,“会好的,会好的,这么多年她孤儿寡母带大你们两个不容易,周小二呢?”
周山恒看了看外头的日光,“上山摘桑叶了,还未回来。”
中年男子告辞将要离去,才出了柴门,竹篱笆围出来的小院明净整洁,他见到屋檐下的水缸里有只通体白色的鲤鱼。
顿时稀奇得不得了。
他左看右看,“这是哪里捉来的?”
周山恒道:“江边看见的。”
江里的草鱼、鲫鱼,早在大旱没多久就给村里人捉去熬鱼汤分食了。
这白鲤鱼非常少见。
村野人不识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种类,中年男子只觉得实在是稀奇得很,他们家里自打过年之后就没沾上过两餐荤腥了,孩子馋得哭爹喊娘,他看向周山恒,“你这白鲤鱼卖吗?”
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