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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脱了外衣就躺下,闭上眼睛却思绪纷纷。
昨夜望月枯坐,也没想明白为何会穿越,他寻思在泰山顶上,他裹着军大衣在等日出,并无任何危险。
他期待的一抹东方红,终究是没看到。
睡醒后,刚一起身,就见马皇后正在烛火下纳鞋底。
“娘。”他喊了一声。
“标儿,你可醒了。”马皇后松了一口气,絮絮道:“你一连睡了三天!把你爹吓坏了,时不时过来看你,还要把李善长拖出去打板子,非说他最后跟你说完话,你就昏迷不醒了。”
朱标:……
是他爹的味道,真真的够护崽。
“我没事,可能就是到了贪睡的年岁。”他笑眯眯道。
“来人,传膳。”
朱标看着马皇后忙前忙后,又是给他打水洗脸,又是要传膳,有些不好意思,只低声道:“娘,我真没事,你坐着歇息,我自己来。”
然而下一瞬,冒着热气的巾帕劈头盖脸的蒙住他的头,马皇后搓了搓,絮絮道:“屁大点的小崽子,会跟你娘客气了。”
朱标:……
他这一世的爹娘也太不拘一格了。
正拿着柳枝刷牙,朱元璋已经大踏步走进来,蒲扇似得大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皱着眉头道:“标儿,可有不舒坦的地方?”
朱标被拍的一个踉跄,无奈摇头:“没,就是睡的久了点。”
他猜测可能是灵魂融合需要时间。
还有那个他冷暴力拒绝的系统,也牢牢的绑定好了。他看着上面的文字,说朱元璋嗜杀成性等字眼,还有双录名单,眸光闪了闪。
很好,贪官记录器。
朱标吐掉口中的牙粉,漱了漱口,这才端坐在餐桌前。而见他确实好了,朱元璋和马皇后就相携离开。
他闲下来,就坐在窗前琢磨,穿越过来后,该做点什么,和朱标的灵魂融合,对大明发展自然有了深刻的认识。
在朝堂上,有朱元璋和马皇后,如今才洪武三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的政治才能,显然比不上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的朱元璋,对方以淮右布衣起势,做到如今的大明天子,政治觉悟比他高的不知凡几。
他就不去指点江山了。
他正在出神,就听见小黄门禀报,说是李善长在外面候着请罪。
“请进来。”朱标沉声道,他倒是想看看,这老头有什么话说。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刚一直起身子,身旁伺候的宫女便捧着铜盆、巾帕过来给他净手。
猛然间被伺候的这么妥帖,他真的有些不习惯。
他刚转身,就见李善长已经躬身走了进来,这两日,朱标一直睡着,朱元璋看着他的眼神便十分不善,甚至拉着他的手,开始回忆往昔。
“咱妹子是个好人啊,当初我被郭子兴关押,险些死了,是咱妹子拿蒸饼给咱吃,怕被发现,滚烫的蒸饼是直接揣怀里啊。”
“咱妹子这人心软,为着这个求情为着那个求情,唯独没顾她自个。”
“标儿睡了三日了!”
当这句话出来,老朱的大掌已经摸上了剑柄,李善长能感受到杀意崩现,从怀旧到执剑,太子殿下再不醒,他李善长就要去地府走一遭了。
幸好幸好。
……
朱标刚醒来,并不知背后还有这些事儿,他客气地请来人坐下,温和道:“左相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朱标好奇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花盆,盆中有一棵幼苗,还细心地绑着粉色的蝴蝶结。
他还挺有少女心。
“先前臣吓着殿下,属实不该,臣新得了祥瑞,便想着拿来给殿下瞧个新鲜。”他低声道。
朱标:?
他伸手拨弄瓜苗,细嫩的叶子看着脆弱极了,在指尖下颤颤巍巍地晃。
一看到西瓜苗,立刻想到西瓜,立刻想到清甜饱满的瓜肉在嘴里,那滋味肯定很好。
这就是连‘斩尽天下龙脉,预言后世千年’的刘伯温都给拉下马,弄死的李善长?
他瞬间起了精神,捧着茶盏,闲闲地喝了一口,笑吟吟道:“标年纪尚轻,见识浅薄,但西瓜苗还是见过的。”
所以这算什么祥瑞,他猜来猜去也没猜明白,索性不猜了,盯着李善长看。
谁知——
“臣昨夜突然很馋一口西瓜,但初春时节,西瓜苗才刚种出来,又哪来的瓜吃,臣突发奇想,这西瓜要是能结在葫芦藤上多好。”
李善长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朱标顿时疑惑,他打量着面前颤颤巍巍的老头,眼神中你没事吧四个字直白地透露出来。
但这老头还挺能想,西瓜苗就是能嫁接在葫芦苗上。
朱标没看出他的一把老骨头佝偻的险些碎掉了,接过他手中的花盆,笑着道:“那确实挺有意思的,葫芦家家户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