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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井阑道:“凭证自然是没有的,你未能探查出来,一来是你手中没有了那把剑,二则是那邪祟身上有个隐蔽气息的法宝,所以你才不知。”
薛茗好奇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谷井阑笑道:“说来也巧,我正寻找的人与这邪祟有那么点联系,所以我才得知。”
话音落下,一时间几人都没开口说话,似乎正等着一个人做决定。薛茗瞧着燕玉鹤的神色,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计量,只是他并不喜欢当领导者,所以即便是有计划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于是便问他,“你抓了多少只?”
燕玉鹤随手扔出一个锦囊,被聂小倩接在了怀中,他道:“整一百只。”
薛茗一算,几人加起来便有二百九十九,就差这一只。于是她道:“那只要抓住这作乱的邪祟,便正好三百只,距离中元节还有一个时辰,如果赶在这之前抓到,你们也可拿回去交差。”
聂小倩喜不自胜,自然是举双手同意,黑白无常也并无异议,百鸦更是巴不得事情赶紧结束,别再让他穿着女子的衣裙勾引这些妖邪上钩那就一切好说。
几人一拍即合,便商议着如何捉这最后一只邪祟。柳梦源推算过它会在子时出现在那家住宅附近,所以才会在半夜于街口游荡,没想到正被师兄抓了个正着。面对师弟的满脸怨怼,燕玉鹤倒也不是那种厚脸皮不认错的人,只道若他这卦算得准,那邪祟按照他所言准时出现,便请书给师父准许柳梦源结束历练回山。
这对柳梦源来说也是天大的好消息,当即又缠在燕玉鹤左右,一声叠一声地喊着好师兄。
薛茗在边上窥见燕玉鹤眉眼中流露出的烦躁,在心中偷笑,虽然她并不觉得燕玉鹤平静的性子是缺点,但偶尔见他被烦得厉害,也会觉得有趣。
几人分头埋伏,藏在那处住宅的各个方位,静静等待着子时到来。
燕玉鹤坐在树枝上擦剑,月光清亮皎皎,落在他身上,照出俊美的轮廓。他对自己的武器向来爱护,之前在山上砸碎了用了多年的宝剑,下山之后燕玉鹤也一直在找趁手的武器,每一把都很爱护,可惜坏得很快。薛茗认为,天界应该给燕玉鹤这种最佳员工颁发奖品,类如万年玄铁打造的剑之类的宝贝。
薛茗坐在另一根树枝上,双腿垂下去轻晃,澄澈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偶尔夜风拂过,吹动满树的叶子发出轻响,远处还有鸡鸣,除此之外周围一片寂静。
燕玉鹤擦完了剑,动作平缓地收起来,其后忽然朝她倾斜身体,欺身压过来,手臂揽上她的腰,不知怎么一使力,一下就把她从另一个树枝抱到了他身边坐着。这树生得高而粗壮,分出的树枝赶得上寻常树干的大小,两人坐在上面尽管树枝晃了几下,却仍旧坚.挺地支撑着两人的重量。
燕玉鹤总喜欢这样抱着薛茗,就像绛星也会闲着没事就将脑袋倚靠或是耷拉在她腿上一样,主子和灵宠都在某些方面表现出了同样的黏糊,不过由于体型的不同,绛星是倚在她身上,而燕玉鹤则是习惯将她抱在怀中,以整个身体圈住。
他还喜欢压着薛茗,用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不会用很重的力道,但会让两人靠得更近,贴得更紧。他又惯常寡言少语,性子平静,抱住薛茗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只慢慢地将心跳贴着她的后背传过去,压在她的心上。
燕玉鹤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处,敛着双眸,呼吸声绵长而轻缓,时而有炙热的气息落在薛茗的耳边。
过了会儿,薛茗突然轻声问:“去给你找一把剑好不好?”
燕玉鹤轻动,似漫不经心地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疑问,“嗯?”
薛茗说:“你从前的剑不是被你砸坏了吗?下山以后用了几把剑都不顺手,不如等到天亮咱们就出发,去东海找玄铁,再给你打一把新的剑。”
“东海的玄铁岂能是你想要就有?”燕玉鹤的气息搔着她的耳尖,抱着她往怀中拢,去看她的侧脸。
“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能不能得到。”薛茗说:“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事,不过就是在人间转着玩,去东海也一样。”
燕玉鹤没再说话,但薛茗知道这就是答应的表现,只要他不开口反对,俱是同意。东海虽然路途遥远,但她和燕玉鹤的岁月漫长,走走停停总有到的一日。
忽而一阵阴风起,呼啸而过,满树的叶子哗啦啦摇起来。燕玉鹤在同时立身,冷漠锐利的目光往下探,精准地落在某处。他抬手,袖中的纸鹤飞出,绕着树转了几圈化成绛星,紧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鹤鸣,传至方圆,藏身在其他地方的人俱听到了这一声。
这是起先商量好的信号,因为邪祟在近距离现身,燕玉鹤必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所以他以鹤鸣为信,召其他人动手。
燕玉鹤抽剑跳下去,与绛星分列左右两边,急速朝那邪气之地靠近,身形堪比雷电。薛茗也滑落枝头,往常这种除邪的事是不用她插手的,但她瞧着狂风乍起,云遮蔽月,大地陷入一片黑暗,那住宅也隐隐泛着黑气,担心住宅里的凡人受牵连,便抬步往宅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