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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瑛受宠若惊,这位蔡司正,明摆着冲她来的,她只好垂首应了,跟着蔡司正一抬脚又回了柬议院。

原来两部验核,蔡司正要翻看旧帐,吴院史要差人替他回来拿,蔡道年说自己出来透气顺手就拿了。

几日以来,宫里人人都知道她在文徳殿下学就是这时辰,蔡道年不就正堵上她了。

说是陪小徐将军走段路,其实蔡道年要拉她做苦力。

司正大人亲自要来拿旧帐,进柬议院个个点头哈腰毫不客气,与方才见徐瑛简直两幅面孔。

旧帐记本,垒起来半尺厚,柬议院的瞧着就要派三个人跟着,司正大人一手拒了,捞过半叠帐就要走,“我与小徐将军一道拿回去即可。”

那人又看了徐瑛几眼,才明白她进来时说的文徳殿学子是什么意思,面上笑挂不住,徐瑛不予理会,抱了剩下半叠帐跟着蔡道年后头去了。

司正大人走的慢,像是特意等她过来,“春猎只见小徐将军一眼,真是风采卓然,颇有老太公当年风范啊。”

这一番感慨徐瑛听的别扭,还得接着话,“司正大人高看,不过都是小把戏。”

“你今年才十六,前头拉开魏统领的震天弓,后得了春猎魁首,又拜公仪殿首为师,邺京城里谁还敢与你争风头?”

徐瑛余光瞥了眼蔡道年,他微眯着眼,鬓前黑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派平和的模样。

徐瑛也不比从前,这些时日在文徳殿,徐瑛抄经抄的心都静了,便是他这几句话里裹着浓重的火药味,徐瑛也毫不在意。

“那都是长辈们疼惜我年纪小,司正大人如今肯带我走这一道,想必也是要教我些东西,叫我以后都受用。”

蔡道年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笑里寒意明显,“你倒和你那个爹不一样,巧言善辩的,怎么公仪殿首光顾着教你与人行口舌之争了?”

二人谈论片刻已至督察署门口,大门虽开着,却无几人往来。

徐瑛抱着旧帐本就躬身致歉,“都说童言无忌,司正大人可别和我这个小孩儿生气。”

司正大人轻哼一声,“确实野惯了,听说你前些日子连陛下的内侍都敢呵斥了。”

敢情在这等着她。

徐瑛那时心浮气躁,连后果也没想就跑了,回府上阿公提说是公仪先生摁了下去,督察署管的上整个内宫,要知道这些不是难事。

蔡道年本犯不着和她这个小孩计较,却特意铺垫她风光正盛,实则要说内侍一事。

任徐瑛蠢笨,也听的出来这话里深意,她太过冒头,忘了身后站的是徐家。

司正大人有的是官威,一字一句告诫她,“前朝内宫,自有四部统管,徐家如今还僭越不到这份上。”

说罢自她怀里抽过账本,搭在手臂上,“劳烦小徐将军,督察署庙小,就不请你进去喝茶了。”

徐瑛笑着目送他进门,心里门清,不论是敲打还是责骂,这事到底是和内侍有关。

难不成他竟认识冯敬忠?徐瑛不可置否。

转身瞬间瞥见殿里头出来些人,为首的是吴院史和裴封,身后跟着几位抱着书的,一行人在店门口同蔡道年说话。

徐瑛侧身闪到一边,这时候多半是验核完准备走,她干脆就再等等。

不足小半刻钟,一行人出来时就见门口石狮旁蹲着个人。

徐瑛人英气,扎的高马尾也飞扬,吴绍一眼就认出来是她,“徐家丫头?”

徐瑛闻声起身,对着吴院史立刻行了个礼,“院史大人。”

裴封跟在后头拱手唤了声长姐。

“算着时辰,不是下了公仪先生的课,怎么还在宫里逗留?”吴绍抬手吩咐几句,叫身后的几位文书先回了柬议院,和徐瑛裴封往回走。

徐瑛正经回道,“因着生辰将近,阿公叫我邀请吴家姐姐和小世子呢,碰巧与蔡司正一道过来,就想着等等院史大人。”

当着吴院史的面,只请吴家姐弟,旁人听了只会生气,可吴绍有几分意外,并不恼怒,这明显就是个小辈们的宴会,只笑着打趣她,“哦?你怎么肯请那混小子去你生辰宴?”

徐瑛眉眼弯弯,轻快道,“小世子本性不坏,先前也只是手误,我到底没怎么伤着。”

已过柬议院,三人往宫外走。

早有吴家的马车来接,吴绍领着人往马车走,“你倒是看的开,不过我做不了他们二人的主,不如你随我回府上,与他们二人当面说。”

徐瑛一听,倒也不错,谢道,“既是院史大人相邀,我就不客气啦。”

吴绍说着往后看,裴封神色平和,跟了一路也不曾插话,大抵是想送二人出宫再回去,吴绍招他到跟前,“守固你也跟着一道,晚些时候再回柬议院。”

裴封拱手回道,“是。”

徐瑛迎着裴封的视线,他如今在吴绍门下,深受器重,想必要与前世不同。

总算有件称心的事,徐瑛实在开心,跳着上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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