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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尘埃落定,亦感觉到“某一时刻就要到来了”。
他将装着巨魔头颅的托盘放回供桌,整个人轻快地跳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迎至南辞身边,然后发现少年手里还拿着一摞画。
这都是从这座城市随处可见的街角展示架上,随机取下来的画作。
上面记录着这座城市的每一处风景,每一个人。
本来单独看没什么,只是如今南辞拿到一起,谢同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竟然都是“纪实”画,就像后世的照相机,拍摄下绝对的实景。
一个崇尚艺术和创作的城市,展示出来的作品居然没有一幅带有“幻想风格”和“创作性”?
而此时,从“程序宕机”状态回过神来的众人,也注意到了南辞手里的东西,纷纷激动起来。
“诗人,您为什么要动我们的画!”如此严酷的质问,胜于他们发现金箭断裂之时。
面对缓缓围拢过来的人群,南辞神情镇定,走到祭台中心俯瞰着他们一字一句道:“你们是在担心这些画,还是在担心——画里面的东西?”
“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么?你们确实听不懂,因为我不是在和你们对话——”
他看向手中厚实堆叠的画作,吐字清晰,如同揭开真相前的最后一层幕布:
“而是和真正的法兰尼亚人。”
“沉睡在这些画里、徘徊了两千多年的灵魂。”
祭台下方的众人呆住了,谢同尘也呆住了。
与此同时,南辞手中的那些画作上,原本斑斓的色彩骤然更加艳丽。
尤其是其中的“红色”,开始一股股地沁出鲜红的液体,细流一样往外冒,就好像里面真的寄宿着某些生命。
“血?”浓郁至极的味道,让谢同尘也无法认错。
而南辞挑了下眉,嘴角勾起,“看来我猜对了。”
谢同尘:“什么,你是猜的??”
“时间太紧,只能试着诈一诈了。”不过虽说是猜测,但南辞其实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说话间,忽然感受到了手上的异常,南辞保持着伸手托举的姿势,任由那些画作逐一飞离掌心。
那些画作仿佛一只只纷飞的纸蝶,立时扶风而起,配合上它们本就浓艳至极的斑斓色彩,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下一秒,不仅仅是这些现有的作品,其他位于城市各角的画作,纷纷挣脱展示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它们聚拢至少年周身,环绕他飞舞一圈,螺旋式升至高空。
除了立于风眼的南辞,谢同尘和其他人全被骤然掀起的狂风排斥到了数米开外。
这一次,谢同尘感受到了一种真正的“热闹”,不同于假人住民看似吵嚷,实则空寂,眼前的一幕有种人声鼎沸的震撼,好像在这一刻,这座城才被少年真正“唤醒”。
狂风拂过他挡在眼前的手,四散着奔波向这座城池的每一条街巷。
撞倒街边的画架,摇动街角的风铃,将更多遗漏的画作唤醒聚拢而来。
最终在整座法兰尼亚城市上空,无数画作环绕出一个史无前例的巨大圆环,在漆黑的夜空中如群星一样闪烁。
南辞和谢同尘感受到了无数道“注视”强烈投落,就像那些画作里还藏着一双双眼睛,正在居高临下地投来庄严的审视。
而台下的所有“住民”此时安静得诡异,正在仰头同样凝视着两人。
被天上天下数不清的目光包围,谢同尘感受到了莫名的心悸和无与伦比的压力。
他的余光看向南辞,又被少年镇定的神色鼓励,不动声色地挺直腰杆,一同面对整座城。
“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南辞从容地微扬语调。
这一刻,他仿佛真的是一个娓娓道来的吟游诗人,拨动了他的琴弦。
“还是按照时间顺序,从最开始说吧——”
一阵夜风拂过,呜咽地穿过空旷的街道,呼啸在这座宏伟的城邦内,仿若吹响了一声号角。
既是谢幕,亦是开幕。
所有观众皆已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