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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皇后在内,离得近的几位娘娘都面露迟疑,兰贵妃都诧异的瞧了眼过来。多少是个皇子,这种场合下用刁难手段,光禄寺卿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而且光禄寺卿跟七皇子也算是沾亲带故,礼膳做成这副模样,图什么。
皇后道:“许是光禄寺的人弄错了。陛下,要不换一碗来吧,这饭吃了说不得会难受。”
崇昭帝:“礼膳都是有定数的,换了不合规矩,就这样吃吧。”
兰贵妃一愣,继而心中高兴,其余宫妃面面相觑,看来陛下也没有她们想象的那样重视七皇子?
她们其中对竞争七皇子养母位置犹犹豫豫的人,更加犹豫了,这些人一边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一边挂念着突然有个皇子的好处。
若是七皇子养在她们膝下,反而遭到崇昭帝不喜,岂不是得不偿失?
曲渡边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嗯?
他又尝了一口。
欸?竟然很好吃。
卖相很差劲,但里面的块状物有股麦香味儿,包裹着的鱼肉半点腥味儿都没有,入口即化。
汤咸咸的,略微有点酸,温度正好,说不上来的开胃感。
后一排的宣妃放下筷子,道:“七皇子尚小,礼膳不必用完,吃一两口便罢。”
曲渡边捧起碗道:“没关系宣娘娘,这个很好吃的。”
自然是好吃的,这是徐家的麦咸羹,崇昭帝认得这个,还是因为他当年好奇,云妃亲自下厨做过一次。
卖相吓人,味道确实很好,也适合孩子吃。
崇昭帝看着这碗饭,眼睛微微眯起,右手食指关节轻蹭着拇指上的扳指,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他也不知道,在场礼官、妃嫔、以及叶小远等人眼中,他这一行为颇叫人心冷。
叶小远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睁着眼,看着自家殿下一口一口把饭吃干净。
那碗看着就难吃的饭怎么会好吃?
这几天陛下待殿下态度不错,小殿下对陛下的态度也日益亲近,心中难免会重新升起来对父亲的渴望和期待。
既是陛下叫他吃的,这种场合下,殿下岂会不吃?
宣妃则是在想,那天陛下来她宫中接七皇子,展现出来的一丝柔情,对比现在的冷漠,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只有一小碗,曲渡边吃完后还特意展示了下,“干干净净。”
完全不知道周围其他人的心理活动。
崇昭帝见小儿子晶亮亮的眼睛,这些日子跟幼子一块用膳他已经习惯了,下意识说了句:“不错。”
这场‘皇帝态度冷漠不换礼膳,小皇子懂事纯孝只求父皇赞许’的戏码,在场只有这父子俩全然不知。
礼膳结束,宫人呈上一方形长盒。
打开,里面是装裱好的画轴。
崇昭帝将画轴拿出来,“这是你母妃的遗物之一,说起来,与你的名字也有关系。”
他解开封轴的绸缎,画卷一展。
画面之上,大漠孤烟,残阳如血。
一位青衣墨发女子坐在北疆前线城池的护城墙上的背影,成了悠然光影的落脚点,扬起的发丝都透露着快哉的味道。
旁边上面写着一句题词:塞外寒飞雁,长歌曲渡边。
崇昭帝怀念道:“画是她带来的,诗是她在怀你的时候写下的,你的名字来源于此。”
他在怀念,曲渡边却安静下来。
在心里重新念了一遍这首诗,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个青色衣衫的女子,在夕阳西下的窗前,残阳的光穿过窗棂落在画卷上,提笔落下这句诗。
落笔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是回不去的从前,还是边疆冷冽却自在的风。
这只从边疆飞往京城的雁,终于困在了皇城这座华丽的牢笼之中,最终也死在了笼子里,但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是自由的。
一幅画,一句诗。
是一位母亲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和期许。
宫人重新卷好画轴,交给了曲渡边,曲渡边亲手将画轴封入奉德殿的格子中。
然后敬重拜下。
他这个人讨厌麻烦,但心眼儿很小,既承了这身血脉,承了云妃留下的亲缘、福泽,那他就一定会揪出幕后真凶。
这血海深仇,他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