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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进入这里,仿佛与寒冷隔绝,暖香扑鼻,一定是日夜都有女仆手持挂炉用香料来回熏过。
埃洛伊斯心想,能住在这里面的小姐,恐应该没有烦恼吧?
庄园女管事将裁缝店的一行人领上楼。
精致的楼梯壁龛里依次摆着雕塑,墙壁挂有家族成员肖像。
她们一路上,与许多匆忙的制服女仆擦肩而过。
这宅子里除了她们,似乎也来了其他客人,她们端着茶壶,两只茶杯,往三楼书房走,与裁缝店的人逆行。
埃洛伊斯跟随人群顺着木阶而上,在二层就止住。
拐两个令人迷路的走廊,又在詹尔茨小姐的闺房套间外驻足。
女管事与露丝太太交涉两句,先敲门进去,不久又出来。
她像是被斥责了一样,脸色讪讪地,对着露丝太太,又很快换过表情:
“你们可以进去了。”
露丝太太打头阵,她们进了房间,还没有抵达卧室,而是处在一个可以茶话的小客厅。
窗明几净,墨绿的墙面,鹅黄窗帘,客厅桌面摆着露珠欲滴的月季花束。
她们又穿过一个更私密的小厅,才能打开一扇由女仆看守,有黄铜镶贝母门锁的胡桃木门。
在摆满花木,古典廓形家具的房间里。
玛德琳.詹尔茨面色冷寂的坐在床尾的十八世纪古董高背条椅上。
隔着人影缝隙,埃洛伊斯乍一瞧。
她穿着浅绿开司米连衣裙,内搭衬衫剪裁端庄,高高的领子有堆褶,遮住她的一半脖颈。
她的相貌令人过目不忘,嘴唇殷红,棕发棕瞳,富有古典韵味。
安坐在上,居高临下。
埃洛伊斯觉得,有些面熟,但肯定没见过。
卧房里还立着两个穿戴工整的女仆,埃洛伊斯将箱子递给露丝太太,垂首站在门边侍候。
露丝太太对举止疏离的詹尔茨小姐介绍她们带来的样衣。
玛德琳缓缓点头,她兴致寥寥的看过去。
这才过了圣诞几天,她叔叔就迫不及待为三个星期之后的那场舞会做下准备。
她知道,默肯会出席那场宴会,毕竟是将军遗孀的邀请,这个面子他会给。
玛德琳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攥紧扶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再是厌恶,现在也只能忍着,做提线的木偶。
与此同时,屋里的女仆从仓库搬来一块圆形木脚垫,七手八脚的安置好。
女仆扶着玛德琳起身,走上去,又帮助她将繁复的外裙脱下,剩一件绸面衬衣和衬裙。
“这屋子里有点冷,你们两个去拿更多的碳来。”
詹尔茨小姐忽然对她身边的女仆说道,那两个女仆互视一眼,只得照办。
埃洛伊斯避让开一条路,心道明明自己都冒汗了,应该不冷吧?
杜丽在一旁将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查看,一件件递给露丝太太,露丝太太从善如流地帮助詹尔茨小姐穿着。
这个时代的裙装,因为纺织业发达,各式布料层出不穷,裙摆的形态和设计也千人千款,如同巴洛克珍珠的弧度,没有固定形态,无法用文字描述。
埃洛伊斯只能呆呆地看,即使是白坯布简单固定出来的,都这么完美。
露丝太太轻柔的手指穿梭在乳白色布料里,她的举止总是那么稳妥,不卑不亢。
杜丽在左边整理褶子,范妮在一旁瞧着,默默凑上前搭把手。
“这衣服,做起来很快吗?”詹尔茨小姐在听露丝太太说话时,打断问道。
“您放心,保证能在三周之内完成。”
詹尔茨小姐闻言,嘴角僵了僵,她又嗅一股汗味儿,偏头,正瞧见裁缝店带来的杂工,在手忙脚乱的解裙撑,她看的心里发堵。
“你让开。”又抬起手指了指靠在门边垂首而立的埃洛伊丝,“你来弄。”
范妮与露丝太太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只得脸色讪讪地让开。
埃洛伊斯仿佛从梦中惊醒,她的注意力一直投在墙边八斗柜上摆着的那杯苏门答腊肉桂上。
“好的。”她将双手散开,走上前,接过裙撑,理顺骨架再系上。
埃洛伊斯似乎能感觉到,这位美丽的小姐,心情有些烦躁。
玛德琳有心想拖延进度,她面对着一块立镜左右看。
“这裙子太素了,再加一条花边,花边也烫成百褶的。”
杜丽在一旁解开铁扣的手拎袋,她拿出图纸和皮尺,有些疑惑不解,那样就不够协调了。
露丝太太率先抢着应下:“好的,我们记下了,那另一条要加吗?”
“加,都加,还有,这腰线太松了,再紧半寸。”
她一面说,一面将视线朝窗外望,心道,为难这些裁缝也没用,也拖不了多少时间。
玛德琳又把目光挪向房间角落摆放着的大座钟上,时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