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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璟眸中漾着湿意:“儿子什么都依着您,您为儿子考虑过吗?”
“哀家如何没为你考虑?”
“您怨恨儿子害死父王、长兄、次兄,听长嫂的挑拨,折磨儿子,为难儿子,儿子都能忍,可为什么要伤害大宝?”
裴太后被他戳中心事,无力的狡辩:“哀家,没有伤害大皇子,是谁在皇帝耳边嚼根?”
她狠戾的目光落在招财身上,厉声质问:“是不是那两个奴婢,挑拨哀家与皇帝的母子关系?”
招财垂着头回答:“二位姑娘并未在圣上面前提过太后与皇室宗亲。”
赵元璟不再与她留情面:“事到如今,母后还是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裴太后顿时哑口无言,反复控诉他不尊孝道。
赵元璟听的厌烦,吩咐招财:“明早之前,裴宝林若是不招,把她嘴缝上,打死扔去乱葬岗。”
他抬步离开承庆宫,带着三尺白绫去关雎宫,亲手送闻氏上路。
又赐冷宫里的何氏与梁诗一杯毒酒,心情仍是不能平复。
他一直都知道长嫂的愤愤不平,容忍她教唆亲眷蹬鼻子上脸,默默承受着她与母后的怒火。
她们不让他和娇娇过的幸福,将她折磨至‘死’,就开始变本加厉的压榨他。
母后能为叛国的赵元琰求情,为什么就不想想,他救回赵元琰费了多大的劲儿,顶着多重的压力。
因为共同经历过苦难,他愿意包容他们翻身后的膨胀。
可除了小兕子,没有人体谅他的为难。
长兄在次兄灵前的叮嘱,难道就只他一人在遵守吗?
赵元璟抬头望着刺目的烈阳,将眼泪逼回眼眶,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小兕子为什么用怜悯的眼光看他,还说会救他。
“你这就……”
红妆想说什么,绿腊轻撞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别说了,让他清净清净。”
赵元璟冷静过后,吩咐进宝去打发没有临幸过的嫔御。
愿意离开,可以领一笔足够荣养一生的遣散银。
不愿意走,就移居到西宫吃斋念佛。
侍过寝的嫔御,基本都是闻家为他选的权贵之女,性子敏感又多疑,联合家族逼的他无法用疲累逃避,迷魂香也糊弄不了,就只能让无双代替他行房。
这些女子的家族与闻家造反,早就关进了冷宫。
等灭掉大乾,他可以放这些女子诈死出宫。
他叫来无双,对她说:“你也出宫吧。”
因为纳裴缊的事,女皇认为他母后强势,裴家将来干政,会对虞家卸磨杀驴,为防他沉迷女色,被裴家控制,就让招财向他透露有喜欢女子的镜姑,他上钩后,在进宝的引导下买了无双。
他去后宫,都是招财和进宝帮他遮掩,俩人从不进言劝阻,他才察觉自己被女皇安排的明明白白。
无双道:“奴婢想留在宫里侍奉皇后。”
她是女皇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知道皇帝那么多秘密,留在宫里才有活路。
赵元璟淡淡道:“随你。”
后宫因他这个决定闹的人仰马翻,见不到皇帝,妃嫔们只能一起去闹裴太后。
裴太后被她们闹的心烦,心中忽然生起难以言表的恐惧,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哀家……哀家这都是为了大殷好,为了皇帝好!”
管事嬷嬷在宫中几十年,向来不是多事之人,主子们的事也不是奴婢能置喙的,但她仍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公道话,
“太后,圣人是国君,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大皇子是圣人寄予厚望的亲骨肉,您劝劝裴宝林,赶紧将大皇子送回来吧。”
裴缊直至晕倒,也没说出大皇子的去向,裴太后不许招财把人带走,还将人护在慈安宫,太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只怕会将人逼急。
“哀家的事,何时轮到你管了!”裴太后不满她多嘴,心里怀疑她被皇帝收买,对她也没了好脸子。
吩咐宫人去福王府,请回被赵元璟赶出宫的奶嬷嬷,继续在她身边侍奉。
等拿下北凉,皇帝就会明白她的苦心,生气只是暂时的。
“你退下吧。”裴太后冷着脸子赶人。
“诺。”
管事嬷嬷懊恼的退至殿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裴世净在北凉被打的节节后退,赵元璟决定亲去北凉与小兕子和谈,暂时没功夫和裴太后计较裴缊的事。
“是母后错了,算母后求你,不要去北凉。”裴太后急急的闯入御书房,慌乱无措的祈求。
赵元璟心意已决,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你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态度冷硬,裴太后彻底慌了。
大殷的兵权几乎都在段家人手中,突厥不断侵犯,大乾也虎视眈眈,蜀国因为赵元璟才与大殷签署和平条约。
他离开了,谁来控制当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