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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莫里森太太叫我看的,说是过段日子默肯先生的母亲会从伦敦过来,她可是伯爵的女儿,这种贵族向来规矩都很多。”
“默肯先生将另外一间套房给订了下来,有可能他母亲会来住个一次两次。”
“这不,莫里森太太就开始叫我们都学这种礼仪了,不过,话说,我看见这些条条框框的礼仪就头晕,真的有人能把这些融入进生活中吗?”
埃洛伊斯接过书一瞧,映入眼帘就是餐桌礼仪,四只玻璃杯的摆放次序,刀叉要朝什么方向放,以及如何装饰桌花。
“嘶,反正我不行。”
…
康奈斯.乔耶的母亲是柏林人,他的父亲是美国人,在十几岁时,曾与安东尼上过一所学校。
后来他一直在柏林发展,做私家裁缝师,名声渐起,上过几次报纸,在意式男装的派系里有了一席之地,被誉为艺术家。
所谓私家裁缝师,便是自己做老板,自己做裁缝,自己做设计师,自己做会计。
会招一两个助手或者学徒,但通常没有门店,要么在自己家里工作,要么就是上门住家给客户服务。
有的时候,这种裁缝师甚至连续几个月住在客人的宅子里,或者住在客人家附近的旅店,为这个客人服务整个婚期或者重要的相亲社交季。
由于康奈斯的效率不高,故而他一直选择了做私家裁缝师,即使有再多名店邀请,他都没有松口。
直到最近,康奈斯住在上西区为一位本年度需要经常出席公务演说的议员制衣,在那遇到了老同学安东尼。
他说自己效率不高,安东尼就说他得突破自我,他说自己灵感有限,安东尼就让他来试试,万一换个环境,能迸发出新的灵感呢?
康奈斯又说自己不擅长做女装,安东尼一拍大腿,说那更好了,霍德华裁缝店里遍地是金子,说不定他还能学到点什么。
安东尼言之凿凿,告诉他:“学无止境呀老兄!做人可不能眼高手低…”
于是,康奈斯.乔耶便来了。
他雇佣的马车行驶至裁缝店大门外,将他与他的助手阿道普放下来,又踱步到了路口,等待接客。
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仿佛被洗过一样干净,团云拂过屋顶,康奈斯回头看了一眼,他抖了抖银柄手杖,一瘸一拐朝裁缝店内走去。
露丝太太早就准备好迎接康奈斯.乔耶了,雷蒙德作为老板,自然也在一楼等候他。
知道康奈斯天生是跛脚,雷蒙德在一楼开辟了一间工作室给他使用,并缓慢的带着他往里走。
“早就听说乔耶先生的名气了,这次能请到您来帮我渡过难关,实在是我走了运。”
楼下,雷蒙德在露丝太太的陪同中,热情地向康奈斯介绍着店铺,以及店里几位重要的客户。
楼上,学徒工作间内,一码皮粉绸布在埃洛伊斯的手中转来转去,细细绣上了花体字。
有费索夫人的姓氏,以及霍德华裁缝店的标志,生产编号,这块布会藏在裙摆里。
要藏好,跳舞时不能漏出来,但这却是品质的保证。
如果以后要卖二手旧物,有这象征手工级别的标志在,就能维持三分之二的价格。
埃洛伊斯做完这个,安柏瓦还在调整他手里的裁片。
范妮从屋子外面走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位新进店的杂工,是那个小姑娘,手里端着珐琅茶壶,小心翼翼地在移动。
“露丝太太给我们分配了一名杂工。”范妮在工作台边坐下,接过杂工倒的茶。
“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黛西。”
这小姑娘,目测十二三岁,个子略矮,金色头发在脑后盘成一团,她穿着一条有些不合身的绸裙,由于太瘦,连裙撑都穿不上。
埃洛伊斯冲她微笑,接过她手上的茶杯,她将黛西的脸记住。
“原本,露丝太太已经招满了四名杂工,但想起来安柏瓦手下的人太少,缺少一个跑腿的,就破例录用了她。”
范妮气定神闲谈论着,仿佛她从未做过最底层的杂工一样。
所以,黛西是安柏瓦这助手名下的跟班。
给学徒们端茶倒水,并不在她的职能范围里。
埃洛伊斯明白这一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来三十美分,递给黛西。
“黛西,你这周能每天顺手帮我倒水吗?”
黛西有一双蓝眼睛,她看起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但性格内敛,埃洛伊斯说什么,她都垂着头,不敢有二话,接过那两个钱,点头说好。
范妮蹙眉,她当杂工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这规矩。
做杂工的,在工作间跑腿,天生就是要给学徒们端茶倒水的,谁还敢收学徒们的钱?
不过,范妮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跟着从口袋里掏了几十美分,叫那黛西拿着。
切,谁还缺这点钱?范妮不愿意在埃洛伊斯面前落了这种下风。
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