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残画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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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云层里探出来洒在她身上，将她发丝近乎晃成透明的金色，刺眼的日光遮下来，落长鱼半垂下眼。
进学吗？算是吧。
站在书院门窗边抱着本子一笔一捺认真听课的那抹身影隐隐约约又出现在落长鱼脑海里，她的思绪又被拉回那日冬天。
印象里那天仿佛也是这样一个冬日。和煦的微风轻柔吹在人脸颊上，阳光洒满背后似乎能将所有寒气吹散，温暖极了。
作为旁听生，落长鱼听完课无处可去，扎堆结队的皇子还有世家公子哥们陆续从里面出来，她不想与他们打照面，就一个人朝反方向走。
那时落长鱼便记得后院有片建筑常年无人踏足，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充满阳光的午后里她推开那间院子大门，‘吱呀’一声过后，她看见了那片飘满落叶的院子，她每走一步脚下便会响起树叶清脆的咔嚓声。
院落每逢月底才会有人来打扫，待摸清了这点，在这偌大的书院落长鱼也算每日有了去处。此后每当听完课她便会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听树叶摩挲，看蔚蓝长空。
过去的事连成一片涌在落长鱼脑海，倏地清脆一声响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落长鱼回神，二人应声看去，打扫院落的几名小厮抱着推东西出来，东西放下二人忙过来行礼。
落长鱼瞥了一眼他们刚才放下那东西，其中一名小厮见状回：“禀贵人，我们二人奉上头命令收拾这院落，地上那是一些放了多年的残羹断画破损的不能看了，我们二人打算一会儿给丢了。”
小厮说完，又过了一会儿，顾池臣静静等着却迟迟未见落长鱼开口。可他觉得自己刚才并未看错，听到壁画时他分明见落长鱼眼底划过丝异样。
“给，殿下。”
落长鱼目光从画移到顾池臣脸上，适才两个小厮离去的时候顾池臣喊住他们并开口向他们要了那几张残画，他将画递给落长鱼。
落长鱼垂眸视线停留短短一瞬，随即目光瞥开越过顾池臣：“顾公子喜欢就自己留着吧，本宫没收废品的喜好。”
淡淡的声音传过来，顾池臣愣了一瞬，刚才他观落长鱼神情分明觉得落长鱼是想要这些画的。
落长鱼一直不出声他才开口，顾池臣想若他万一猜中女子心思，日后落长鱼只要多少对他要求放松些，他做起事来也方便。可现在落长鱼的态度，想了片刻他抱起画跟上去。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各自走着，背后响起一声悠扬清澈的钟鸣，喧闹声随即顷刻闹腾起来，残阳半落，皇倾书院的学子们要散学了。
两人并肩在一处略高的屋檐下站着，各学室内的学生一窝蜂向外跑，书童提着书箱跟在他们身后，外面停满了的各府的马车，整个街面堵的水泄不通，却有一处分外显眼。
挂有紫色梅纹牌子的马车四周空下来，随后到来的车辆也不由自主避开那处，时不时有马车经过里面的人还要掀起帘子看一眼。
“怎么来的这么慢，存心的是不是！想饿死本少爷！”
“没有没有刚才路过市集有人吵架耽误了，这有些糕饼阿弟先垫垫肚子。”
屋檐不远处少男少女吵闹的声音传过来，两人瞥过去，少女提了个食盒低头一动不动听对面书生打扮的少年数落着，从他们对话内容里顾池臣听出来他们应是兄妹。
听书生这样说，身穿淡色襦裙的姑娘赶紧打开食盒声音低低的：“今日府里特意烧了醉鸭，请酒肆名厨做的，阿弟应会喜欢。”
“这还差不多！喂，那今日功课你替我写了啊！”
两人越走越远，逐渐汇到外涌的人群里，嘈杂声一瞬间铺盖过来，那兄妹二人又说了什么顾池臣听不太清了，但书生说完话，他明显看见那姑娘的眼睛亮了下。
随落长鱼搁书院逛了半日顾池臣也看出来这个所谓的皇家书院里认真听读的学生其实没几个，大多都是来混日子的。他与落长鱼逛时还看到了一面以各年龄成绩张贴的学院排名榜，从头到尾一水儿的佳绩，简直优异的不能再优异。
院门口的车辆越来越少了，人散的差不多了后，顾池臣跟在落长鱼后面随她上了回宫的马车。
……
“殿下，晚膳备好了。”，两人刚到金銮殿正门口就见王姑姑迎面过来。
顾池臣入宫从未与落长鱼一同用过膳，他识趣告退，向女子躬身：“殿下慢走。”
落长鱼听罢与王姑姑离开，顾池臣也准备回他那处小院，身旁一宫人突然走过来，面带几分谄媚道：“奴才给顾公子拿着。”，说着宫人便伸手去够顾池臣怀里抱着的几幅画，顾池臣缩胳膊避开，宫人神色茫然瞧着他。
顾池臣把他拒绝：“本公子自己拿就好。”
宫人反应了极快听罢夸了男子几句没再多问，恭身行了一礼侧身给他让开路。
“出什么事了？”，离宫门远些后，落长鱼步伐匆匆走在昏黄幽暗的宫道里，见身后没了其他人，她出口问，王姑姑上前几步将事情内容简单禀报给了落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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