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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起见, 陈琮和花猴没再往鬼林深处走,原地等大部队过来。
等候的当儿,花猴试了下无线对讲机, 听筒里兹啦兹啦的, 已经听不到声了。
花猴挠挠脑袋, 看向黑暗深处, 面色凝重:“这次是挺古怪的, 按路线图看, 蛛网算是鬼林的边界。边界外头, 我们对外通讯完全没问题, 一进来, 就跟信号被屏蔽了似的, 对讲机都用不了。难怪这儿叫鬼林,活见鬼了,前几次也没这样啊。”
陈琮好奇:“前几次?那你们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花猴想了想:“四五年前吧。”
陈琮苦笑:四五年前, 山跟人似的, 每年、每个季节,甚至具体到某几天, 调性都会不同,四五年前的数据, 参考意义不大。
他抬头看天:“外国电影里,狼人月圆之夜会变身,你说这山会不会也一样?”
花猴也抬头看,他之前查过月相图, 如果满月用100%来形容, 今晚应该能看到0.7%的月亮, 俗称“蛾眉月”。
然而, 可能是月牙太细了,遍寻无索,而且,眼见着云气慢慢聚拢来,又要下雨了。
花猴说:“要是把山比作人,一月一变身也太频繁了点吧,上万年变一次差不多。”
说话间,禄爷一行也过来了,面色多少都有点委顿。
能不委顿吗?下了绳梯之后,见到蛛网上那人,大部分人都步了陈琮的后尘,只少数几个没吐,偏那儿留守的两个山鬼很“热心”,给他们科普了蜘蛛的捕食原理——猎物被蛛网粘住之后,会拼命挣扎,蛛丝的震动迅速引来蜘蛛,蜘蛛会向猎物体内注入腐蚀性极强的消化液,将猎物体内“液化”,然后慢慢吸干、只留躯壳。
于是除了养神君,少数那几个也未能幸免,梁婵这种倒霉的,还吐了二轮。
陈琮注意到,过来的人明显少了。
正想问剩下的人去哪了,禄爷示意他别急,先看花猴:“我刚听说,你们内部测评,已经把这儿定为‘凶险级’了?”
花猴点头:“没错,咱内部对探测地带有测评,一级正常、二级低危、三级凶险、四级死亡。个人也按能力划分,像这趟,我们来的人里,只两个能出到三级任务。几年前,咱们孟小姐定的规矩,要求大家珍惜生命,不允许越级出任务,她说有险就避,实在箭在弦上,高能力者先上,兵卒不当炮灰。这儿已经死两个人了,一个死得诡异,一个死因不明,符合‘凶险级’定级标准。”
禄爷说:“挺好,挺好,是该这样。”
又向陈琮解释:“事前没想到,只以为是来救人……”
常昊带来的那十多号人都是外雇、奔着搜救来的,不好让人家冒这种险,所以在蛛网那重新商量,劝退了大多数,只有两个要了三倍的酬劳、继续跟进来了。
怪不得人少了这么多,陈琮默默点算了一下:花猴那头两个,“人石会”这头七个,加上两外雇的,共计十一人。
十一个人,可以走夜路。
花猴举着火把带头,拆了条长绳,让大家都攥着绳走,结成一队以免失散。
又让自己的同伴,名唤大灯的押后,还安排最年轻力壮的两个,陈琮在前半队,颜如玉在后半队,分别负责警戒左右。
这是在山里,山鬼自然是专业的,所以“人石会”虽然人多,反听花猴的安排,并无异议。
***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终于行至鬼林边缘,看到了位于山洼里、传说中的废寨,也看到了寨子背倚着的、仿佛巨人盘坐般黑魆魆的魇山。
天上开飘牛毛细雨,各人手中自有火把、手电,平心而论,这山不算很高,但众人站得近,巨物压迫感太强,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渺小得不像人、只是可有可无的萤火。
如果是白天过来可能还会好点,夜晚只能看到魇山的轮廓剪影:十多年前的那次地震果然震坏了山的“头”,就见高处那个硕大的“头颅”歪倒一边,脖颈处出露好大一个豁口,让人联想到鬼林里的猎头,更觉毛骨悚然。
禄爷拎高手里的照明灯,看低洼处的这片废寨。
这寨子是佤寨风格,更古老一些,密密麻麻的茅草顶鸡笼罩房,茅草积年日晒雨淋,也像老年人的头发,又白又柴。
因为地震,寨子里的房舍朽塌过半,且遭遇了严重的植物入侵:有爬藤密密覆盖茅屋,也有树自屋中长起、破顶而出,还有屋子将倒未倒、却被爬藤颤巍巍牵系住,触目及处,分外魔幻。
禄爷长吁了口气,喃喃说了句:“十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啊。”
梁婵头皮发麻:“那群绑匪会不会藏在这啊?”
常昊抬高手电看,语气很肯定:“没死的话,肯定在哪猫着,毕竟这儿只有寨子里能住宿,咱们带几个人,一间间搜过去,就不信找不着他们!”
粱健很慎重:“不是说绑匪有十来个吗,就算死了两个,主力还在。这黑灯瞎火的,咱别轻举妄动,还是先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