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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随口一问——毕竟他的脸色着实有些吓人,修仙还没成,倒像快修成鬼了。
温鹤岭道是无事。
但走出几步后,他忽又停下,垂眸静看着她,半晌说了句:“偶觉疲累。”
当时她正在研究蕴养心神的小灵器,剑派里每位弟子都做了个,恰好多做了些,便顺手给他丢了个。
后来她才听无上派的弟子提起,说是世家比试,他以温家长子的身份,接连参加了数十场比试,连轴转了足足一月,就没休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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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他的脸色跟那时也差不多了,仅多了些血色。
桑褚玉只当没看见,问:“温仙友找我何事?”
温鹤岭眼神一移,便扫见了里屋坐着的蒲栖明。
桑褚玉的声音不大,蒲栖明并未看见是他。
他道:“有些话,想问你。”
桑褚玉会意,提步往外走:“去后院说吧。”
铸器阁后面的小院子是她开辟出来的,拿来种些奇花异草,少有人过来。
两人走至后院,温鹤岭开门见山道:“那日我从铸器阁离开后,去了何处?”
桑褚玉语气如常:“也不知温仙友还要问几遍,你那时——”
“我那时仅提了嘴祖君,便离开了,是么?”温鹤岭截过话茬,眉眼沉沉地望她,“那缘何记忆中,是你打晕了我。”
桑褚玉眼皮一跳。
这是想起来了?
她此时才开始审视起他的神情,妄图从中看出他到底想起了多少。
不过她早想到他会有记起来的一天,此时倒是不慌,甚而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我……”温鹤岭呼吸愈发艰涩,“我想知道,昏倒之后,我去了何处。”
如巫盏所言,他这几日确然在逐渐恢复记忆。
但他想起的事并不完整,总是看见一片昏暗,没法辨清到底是在哪儿。
更糟糕的是,记忆中的他被几条链子缚紧。那链子上附着的术法太过强大,他根本挣脱不得。
又或说,记忆留给他的潜意识,竟是他自我放逐般,不愿挣脱束缚。
而在这短暂的记忆里,他没有看见任何人。
也不知晓是谁锁住了他,那人又将他关在了何处。
但他清楚知道,打晕他的是桑褚玉。
那么,她定然知晓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褚玉不确定他的记忆恢复到了哪一地步,正忖度着该怎么开口。
她道:“既然恢复了记忆,如何要来问我你去了何处。”
“你不应最为清楚么?”温鹤岭语气渐冷,“听闻冼仙长即将出关,若桑仙友不愿告知,某只能向仙长询问清楚。”
桑褚玉原还在思索该怎么试探,陡然听见这话,思绪一下断了个干净。
她不再看着地面,而是缓慢抬起头,幽幽望着他,只问:“你要告诉师尊?”
对上她的神情,温鹤岭忽觉头中一阵刺痛。
剩下的蛊雾逐渐散开,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开始缓慢重聚、凝形。
断断续续的记忆中,他“看见”地下窖室的木板门从外打开。
随后,有人跃下了窖室,动作轻巧,落地无声。
一如眼下,桑褚玉没声没息地往前迈了步,直直望着他,又问:“你要将此事,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