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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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尽快返程,请他先帮我照拂苏娘子。”捂着心口,隔着衣服摸到那根簪子。对不起,念念,再等我几天,我一定,一定回去,找你。
马嵬坡。
窦约在夜色中拉着马蹑手蹑脚走近,在坡脚底下寻了个隐蔽地方,先把马拴在树下吃草,自己靠在树干坐了,伸开两条腿,闭着眼打盹儿。他已经三四天不曾好好睡觉,疲惫到了极点。从锦城回来这一路上都有人追杀,第一次是在剑门,他正要到驿站投宿,一拨人追上来要捉拿,他竭尽全力才终于脱身。第二次是在广元,他找个农家借宿,睡到半夜时听见外面动静不对,急忙从后窗户翻出去,看见先前那帮人摸进院子,正要往他屋里拿人,幸亏马就拴在房后,他偷偷解了缰绳催马冲了出去,那些人追了几十里路,他钻进山里才终于甩掉。最后一次是在褒斜道上,与那帮人狭路相逢,他经过前两次交手隐约觉察到那些人并不想要他性命,于是豁出性命厮杀,那些人反而束手束脚地处处掣肘,就这么被他杀出一条道路,逃到来到马嵬坡。离长安只剩下不到一百里道路,这地段官家馆驿众多,附近还有驻军,想来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来拿人吧。窦约在半睡半醒中,依旧怀着深深的疑惑。对方训练有素,并不像是盗匪之类,对方一路紧追不放,却又不想杀他,为什么?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财,他又从不曾跟人结过怨仇。思绪即将沉入睡眠的空白时,窦约突然想到,难道是为了他回来办的这趟差事?那些人不想他回来?突然听见草丛里马匹嘶叫了一声,窦约急急睁开眼,看见不远处风吹草低,隐约可见几条人影,那些人又来了。窦约急急解开缰绳跳上马背,重重向马肚子上一踢,马匹破风也似疾疾向前冲去,窦约伏低身子防着后面放箭,向着官道方向拼命跑着。快些进城去,快些去找苏樱,那些人,说不定是冲着她去的。天亮时,卢崇信揉揉充满血丝的眼睛,向树荫后隐住身形,全神贯注盯着裴府大门。
昨日虽然在兴道坊扑了空,虽然那所院子空荡荡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但他直觉必定是苏樱,她暴露了行迹,所以被裴羁换了地方,他彻夜不眠赶到裴府亲自坐镇,裴羁黄昏时回来,之后再没有出去过,卢崇信心急如焚也只能按捺住性子,再等等,裴羁早晚会往她那里去,他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蓦地听见身后似乎有动静,卢崇信刚要回头,后腰上突然一凉,一把刀顶住了,拿刀的人低低说了声:“别动。”卢崇信没动,一双眼极力张望着,四下都静悄悄的,他那些在附近盯梢的手心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出了什么事?“转过来。”持刀人干脆利索卸了他的佩剑,抽走他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吩咐道。
卢崇信只得转过来身来。看见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黄衣玄甲,却是金吾卫的打扮,不远处齐刷刷绑着的四个人,正是他那些手下,路边一个黄衫朱履戴着进贤冠的,白白一张面皮,颌下一根胡须也无,看上去像是这些人的头目“你是卢崇信?”那人开了口,尖尖细细的声音,“跟某走一趟吧。“
是个宦官,职阶还不低。卢崇信立时明白,只怕是他的身份暴露了,谁干的?
墙角后一阵靴子响,卢元礼走出来,往那宦官手里塞了一封银子:“人交给你们了,千万请内侍在王枢密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说我一直惦记着他老人家,请他老人家赐见一面。"
“好说。”宦官收了银子往怀里一塞,“你等着消息吧。”
卢崇信这下知道了,是卢元礼出卖了他,但卢元礼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金吾卫上前反剪了双手绑住,拉扯着往前走,卢元礼笑眯眯地粘在道旁看着,
卢崇信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宦官:“劳烦
侍转告王枢密,
卢崇信有机密要事禀报他老人家。”
“哦?”宦官回头,一脸傲慢
“王枢密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金吾卫里有内卫的人,”卢崇信低声道,“我知道是谁。”
宦官打量着他,半晌:“好。”
裴府。
吴藏上前禀报:“方才刘成押走了卢崇信。
刘成,王钦的心腹之一,有名的心狠手辣,卢崇信落到他手里,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来烦他了。裴羁道:“留意着禁中动静。”“我们的人没拦住,窦约进城了,”吴藏看见他眉头一低,知道他是不满,忐忑着低了头,“郎君恕罪。”裴羁沉默着,虽然不曾拦住窦约,但他进城后必定会到郡主府求助,南川郡主自会对付他,倒是不消太在意。当务之急,是叶儿。原以为一个经验不足的婢子很容易就能抓到,没想到几天过去,竟是丝毫不曾发现叶儿的踪迹。
外面有脚步声,裴则隔着窗户唤了声:“阿兄。”
裴羁抬眼,看见她红肿的双眼,眼底下还带着淤青,显然是彻夜未眠。心里涌起复杂滋味,起身开门,向小童吩咐道:“取些冰过来。”裴则鼻尖一酸,他要冰,是要给她敷眼。当初苏樱母女刚进门的时候她总是生气,气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一直哭,裴羁就会用冰浸湿帕子,给她敷眼。眼中又泛起泪光,裴则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