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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殷无渡将分寸拿捏得极好,既能使人疼痛害怕,又不会真的伤筋动骨。
“听着,今后不许靠近琳琅少主。”
他压低声音,很平静地威胁,“若再被我发现你对少主图谋不轨,亦或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便剁了你的尾巴。”
小狐狸哪里还敢造次?
当即捂住狐狸尾巴,忙不迭点头称“是”。
殷无渡起身,更换不同地点,如法炮制地揍服了其他几只艳狐。
最后一只紫狐生得最俊秀,也是同批男侍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心高气傲惯了,被套了麻袋也不似其他几人吱哇乱叫,而是颇为冷静地捕捉“凶手”的气息。
“你是阿渡公子吧?我认得你的味道。”
紫狐鼻子灵敏,清傲的声音自麻袋中传来。
殷无渡扬起的拳头顿在半空。
见他沉默,紫狐越发得意,强忍薄怒道:“整座饮露宫只有你身上有这种阴煞鬼气,肮脏又阴冷,一闻便知。你这样卑污之人根本不配随侍少主左右,今日若敢伤我一毫,我必将你的所作所为禀明少主,让大家看看鬼蜮怪物的真面目!”
殷无渡垂目,盖住眼底的戾气。
那时候的少年,如同未经开化的野兽,有着苍白的面容和一双鬼气森森的美人眼。
拳风落下时,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面上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是晏琳琅从未见过的陌生之态。
片刻,拳头慢了下来,少年自语般道:“不能杀人,晚晚不喜欢。”
他掀开麻袋,给鼻青脸肿的紫狐喂下一颗能使人短暂失忆的食忆丹,这才仰首喟叹一声,如同完成了一件舒心的大事,侧颜紧绷的线条漂亮而疯狂。
他起身,一边擦拭破皮的指骨,一边朝廊庑行去。
“殷无渡!”
晏琳琅听到一声清脆的少女呼唤,抬眸望去,只见十六七岁的自己身着一袭织金紫霞裙负手而来,衣饰华美,步态张扬,眉梢眼角都蕴着矜贵,一副少年意气、恣意明媚的样子。
晏琳琅登时无言。
没想到几十年前的自己这般招摇,难怪每每出席仙门玄谈会时,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学究总会纷纷侧目,摆出一张“看不惯你又打不过”的臭脸来。
殷无渡眼底残留的戾气消散,下意识将破皮的指骨藏在身后。
“你躲什么呢?手里藏着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记忆中的晏琳琅强势地拉着殷无渡的手臂,将他藏在背后的拳头拽了出来。
瞧见那片发红破皮的指骨,她黛眉轻轻一拧,问:“怎么弄的?”
殷无渡将拳头藏了回去,乖巧一笑,低眸的样子说不出的纯良可怜。
妙啊!
若非晏琳琅方才亲眼旁观了记忆的始末,只怕也要以为他才是被人揍的那一个了。
然仔细想想,刚拆绷带的殷无渡如同白纸一张,心智并未成熟时,的确受过不少冷眼和欺负。他那时还不太会说话,被石头砸、被派去干繁重的杂活也不吭声,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于是,晏琳琅第一次发了脾气。
她说殷无渡是她护着的人,辱他就如同辱主;她说饮露宫容不下恃强凌弱的小人,再有欺下媚上者必以宫规严惩。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殷无渡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那双寒潭般枯寂的眼里,有浅淡的明光闪烁。
是以记忆中的少女第一反应是护短,沉声问:“他们又踩你手了,还是让你干粗活了?”
殷无渡没有回答,只轻声问她:“晚晚,我身上脏吗?”
少女显然没跟上他的思路,歪头轻轻“哈”了声。
“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吗?”
于是,殷无渡又说得更明显了些,“比如说,难闻的阴煞之气……”
少女眨了眨眼睛,似是疑惑他为何问起这个,遂想了想道:“有的。”
殷无渡长睫一颤,身形倏地绷紧。
晏琳琅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他恐怕就要轻轻地碎了。
于是少女突然凑近了些,鼻尖在殷无渡的胸口嗅了嗅,笑道:“只不过,是香香的。你用了灵犀香?”
少年复又抬起眼来,仿佛宣判死刑之人不仅重获赦免,还得到了极高的嘉赏。
他一动不动,眸中映着少女发髻上精致耀目的珠钗,轻轻点头。
“这不挺好闻的吗?你呀,别胡思乱想。”
少女不甚在意地轻笑一声,又提醒道,“不过阴煞之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在别人面前万不可提及——尤其是小师姐和师父面前,知道么?几年前我带着你从鬼蜮裂缝中出来时,身上就沾染了些煞气,还师父拎去涅槃池中泡了三天。”
少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问:“涅槃池?”
“是呢,那是我们六欲仙都的净化之所。凡是沾染了煞气,亦或是即将入魔之人,都要丢进那池子洗髓濯神,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