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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具干巴巴的骨头。薛茗按照玉鹤所言,找到脊骨,在最中央的地方敲下了一截骨头,用绢布包起来。她起身后对宁采臣三人道谢,转头看见太阳开始往西边落,便也没有于郊外逗留,喊着几人一同回了庙中。春夜脱下外袍,连着草席一起将尸骨给卷起来背回了庙,而后将尸骨放在薛茗的房里的角落。薛茗洗尽了手,向春夜借了平日里捣磨作料的器具,回到房中将门关上,开始磨那块脊骨。聂小倩死了很久,所以这骨头磨起来并不费劲,很快就化成了灰白的粉末。薛茗将藏在包袱里的铃铛拿出来,把灰白的粉末沿着铃铛上镂空的花纹倒进去。本以为粉末会漏出来,却没想到这些骨粉进了铃铛便像消失了一样,直到薛茗将最后一点粉末倒尽,而后从怀里摸出一张刀形状的纸。昨夜与玉鹤提前说好了,除了将春夜秋生二人救回来之外,他还要教她如何使用这铃铛收魂。玉鹤让她取尸体的脊骨最中央的那一截,磨碎倒入铃铛中,再割破中指往铃铛上滴血,唤尸骨主人的名字便可。薛茗考虑得很周全,首先她身上并没有刀刀一类的利器,其次就是这个时代没有酒精消毒,她很怕随便一个刀刃将她割出破伤风,但要像影视剧那种咬一口就能咬破手指,对她来说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于是她开口向玉鹤要了把干净的刀,很搞笑的是他拿了张纸撕成刀的模样递给她,说可以作刀使用。薛茗瞪着摆在面前的铃铛,又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黄昏已近,便将信将疑地将纸往中指上划了一下。只觉得指头传来微微痛楚,随后一条细细的血线出现,眨眼的工夫豆大的血珠子涌出来,顺着指腹往下滴。薛茗赶忙挤压指头的血落在铃铛上,赤红的液体顺着繁琐的纹理流下去,隐入铃铛的内部。薛茗陡然感到一阵眩晕,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闷棍,视线里的东西变得模糊。她身子摇晃了一下,赶忙用手撑在桌子上,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去。仪式还没有完成,还差最后一步。薛茗拿着铃铛,唤道:“聂小倩。”
此时一直沉寂的铃铛倏尔有了微小的震动,在她的掌心里发颤,薛茗又喊了一声。
铃铛发出轻微的声响,震动更为明显,薛茗扬高声音,大声道:“聂小倩一”
太阳落下地平线,余晖悬挂于天际,昼夜开始更替。原本只会发出闷闷声音的铃铛忽而一振,清脆的声音响起,如鸣佩环。风猛烈地袭来,窗子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音,屋中的东西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薛茗本就站不稳,被这么凶猛的风一吹,差点栽了个跟头。“你做了什么?”
身后凭空响起聂小倩的声音。
薛茗匆忙转头,就见聂小倩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一袭雪白的衣裙飘摆着,绾着秀美的发髻,脸上戴了黑纱,遮住了狰狞的伤痕。她冷冷地看着薛茗,并不像之前那般用怨毒的眼神瞪薛茗,也没有冲上来攻击她。薛茗撑着桌子站稳,看见她双腕间隐隐有暗红色的花纹,便笑了一下,“你不是要杀我吗?来试试。”聂小倩并未动身,“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尸骨埋在哪里?”
薛茗头痛欲裂,身上的力气急速流失,但眼下这种情况,正是耍酷和敲打聂小倩的好时候,她若是双腿一蹬晕在地上,实在是丢面子。她强忍着不适,语速极慢,压着力竭般的呼吸,轻声道:“跪下。”
聂小倩双腕处的花纹骤然变得殷红无比,像是烙铁落在肉上,她的腕间发出滋滋声音,升腾起白烟。她面色痛苦得扭曲,惊声尖叫着,继而一股无形的力量替她履行薛茗的命令,将她整个人按跪在地上,姿态狼狈不堪。薛茗望着她道:“聂小倩,我早就说过我不想与你交恶,是你一再相通,企图置我于死地,我才会如此。即日起你的魂魄
供我差遣,倘若有违背之意,我就将你挫骨扬灰,让你魂飞魄散,在这世间彻底消失,可明白了?聂小倩双腕的痛苦仍在持续,被压得只能伏在地上,抖着身子,颤声应答,“小倩明白了!”
薛茗还想说话,却感觉温热的液体从鼻子流下,继而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摔倒在地。
这一下也不知道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是夜晚,门窗紧闭着,房中点了一盏灯,昏暗的光芒幽幽。薛茗感觉浑身的骨
走了一样,乏力得连坐起来都困难,胸口极闷,深呼吸好几下才有所缓解。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走向枯竭。
薛茗转了转眼珠子,发现桌边坐着聂小倩。
某种程度上来说,聂小倩与薛茗还挺像,两人都不是什么硬骨头。她显然对薛茗收了她的魂一事接受良好,大概是因为先前她也是被迫给庙里的姥姥打工,现在只是换到了薛茗的手底下而已,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醒了?”聂小倩凉凉道:“你昏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薛茗默默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慢吞吞坐起来,先摸了摸鼻子,没摸到血。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就微微喘起了气,靠着墙,目光落在聂小倩的身上。聂小倩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她对面,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因为薛茗意识到,她不用每个夜晚都跑到玉鹤那里寻求庇护了,聂小倩完全可以保护她。再者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