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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史蒂夫的小村落, 大约一百五十公里的赞岐国刚刚经历完一场大战。海上,浮尸遍野,鲜血几乎将整片水面染红。
几艘船浮在水上, 海盗正在用杆子打捞水中的尸体。岸边的房屋中,则在举行一场庆功会。
“朝廷的海军不过如此!”主座之上的是此次叛乱的首领, 藤原纯友,他大笑着, 举起酒杯, “这一次,也多亏了鬼舞辻君。有您手下的那群夜间作战的术士,我们所向无敌!”
“藤原君谬赞了。”鬼舞辻无惨虚假地客套着。相较于屋内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士, 他的长相文弱清秀,乌发微卷,面色苍白。
他的一双红眸微微弯着, 眼中却不见笑意。
“鬼舞辻君,你不吃吗?”众人已经开怀畅饮, 唯有鬼舞辻始终不动筷,藤原纯友问。
无惨敷衍地拨动了一下筷子, 见其他人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就又把筷子放了下来。
真是一群粗鄙卑贱的海盗。无惨的视线扫过盘中的鱼, 苍白的眼珠如薄薄的碎纸敷在死鱼的脸上,腥气散开让他几欲作呕。
如果不是他需要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人,那他肯定找机会把这群家伙全部变成鬼!
鬼舞辻无惨是最初的鬼,亦是鬼之始祖。可是即便身为始祖,他也依旧畏惧阳光, 永远无法在太阳下行走。青色彼岸花, 只要能找到它, 就能让他克服畏惧阳光的缺点,从此,变成最完美的……
他的思绪断了一瞬,因为就在刚才,他察觉到有一只鬼和他的联系断掉了。
身为鬼王,只要将血液赐予其他人,就能把人转换成听从自己命令的鬼。而自己也可以借助血液中的咒缚,读取到其他鬼的情况。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断联的情形,就连曾经下在血液中的咒缚也完全消失。无惨仔细感应了一下最后的方位,他想起来了,是那个小女孩。
无惨对玉子印象深刻,因为这是少有的,被人强行用结界困住的鬼。后续无惨好几次对玉子下令,让她挣脱结界,但是那个结界实在过于强大,即便是承受了不少血液的玉子也没办法逃开。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这种感觉,与其说是鬼死亡,不如更像是诅咒被解开了。是术式,还是……青色彼岸花?
“鬼舞辻君,鬼舞辻君?”
来自主座的呼唤让鬼舞辻回过神,后者扬起了一个虚伪的笑容:“藤原君。”
“我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去向。鬼舞辻君有何见解?”藤原纯友询问。
无惨微笑:“不如一路向东,如今只差纪伊国了。只要吞下纪伊国,整个南海道就全落入我们之手。”
藤原纯友目露犹豫:“纪伊国虽属南海道,但毗邻畿内,距离平安京很近。我们刚刚击退朝廷海军,虽然获胜,但也损失不少。此刻直接渡海,是否过于激进?”
“朝廷,也这样猜测我们。”无惨意味深长地开口,“此前,为平定平将门之乱,朝廷已经损失惨重。藤原北家的咒术师又在讨伐两面宿傩中被斩杀殆尽。就在不久前,菅原家和安倍家的咒术师也已经离开平安京,二伐两面宿傩。此刻,正是畿内和南海道的守备力量最为脆弱的时候。”
他看着愈发激动的藤原纯友,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往东,他就能找到玉子了。
——
村民们都被放了出来。
好消息。大家都活着。就算有伤者,也被信治包扎好了。
坏消息。大家的房子都没有了,包括那些存在房屋中的食物、钱财全部毁于一旦。
好消息。伟大的神明大人帮他们重建了房屋!甚至相较于原先破烂的、只能勉强遮风避雨的茅草屋,这一次跨越到了石头+木头搭建成的结实民居,甚至床,都换成了用木板和羊毛做成的柔软木床,再也不用睡茅草垫子了!至于食物,神明大人建造了专门的田地,那里被福泽浇灌过,一天就能产出不少粮食!
坏消息。由于重建的房屋很多,神明大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是神明大人的伙伴咒灵负责建造。包括田地,也是咒灵伙伴在帮忙照料,他们被迫开始适应和咒灵同居的日子了。所幸,在神明大人的恩泽下,这些咒灵都乖巧听话,不会朝他们攻击。
最后,还有一个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的消息。他们的新村落,在原村落的地下……
——
经过了深思熟虑,史蒂夫决定把村落挪到地下。
如果依照原样建在地上的话,万一再有其他像是里梅一样的人过来,把村庄霍霍一遍,岂不是全部白建造了?他已经吃过亏了。所以,史蒂夫干脆把村庄藏起来,这样打起来的话,大家在地上打就不会影响到地下的村庄建筑。正好地下空间可以无限向下拓展,后续将西面山中的咒灵工作场同样向下拓展,两侧打通就行。
在过去,史蒂夫也不止一次建造过地下城市,对此驾轻就熟。甚至这一次,他获得擅长挖掘的咒灵伙伴,都不用自己挖坑了。
史蒂夫在整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