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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出这时髦的款式,我这可是实打实的巴黎货,你看看这款式多么绅士,多么得体。同等式样的寝衣只有南京路上能买着,但那边的价格比我这还要贵上好几倍。”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闻亭丽一口气买了两套,一套樱白,一套墨蓝,颜色都算淡雅。
她并不知道陆世澄平日都穿什么牌子的寝衣,但在她看来,这样好的料子和款式,即便是陆世澄来穿,总不至于穿几次就扔。
结完账时间不早了,闻亭丽顺手在报摊买了几份报纸,招了一辆黄包车上车回家。
路上,她把三份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既没看见白龙帮那边的消息,也没看到陆世澄的相关新闻。
她心里直纳闷,报上没登陆世澄的消息还好说,奇怪的是白龙帮竟也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晚她可是接连打中了邱凌云两枪,他即便不死也要受重伤。
以邱氏父子目前在白龙帮的地位,倘如邱凌云重伤不治,坊间多少会传出一点风声。
只是眼下没时间出去细打听,到家后,闻亭丽先警觉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不妥,这才开门径直回自己的套房。
周嫂牵着小桃子从里屋迎出来。
“陆先生醒过一回。”周嫂小声说,“那位洋大夫给喂了一碗粥,但陆先生精神头很差,交代了几件事就又睡过去了。”
“您帮着把这些衣袜洗一洗晾起来,傍晚应该就干透了。”
周嫂看见两套极轻软的男子寝衣,不免露出些讶色,闻亭丽早拉着小桃子急匆匆进了屋。
屋内,路易斯站在床边记录着什么,床上一点声音都没有,上午的阳光从窗外落到床头,陆世澄的一半脸庞罩在澄透的光里。
他睡得很沉,几簇黑短发凌乱地覆在额头的白纱布上,这令他比平日多了一些孩子气。
“怎么样?又在发烧吗?”闻亭丽近前小声问。
“不烧了。”路易斯说,“我给陆先生用了一些止痛药,他刚睡着。”
闻亭丽神色一松,顺手将另一袋东西交给路易斯:“您看看这些药对不对。对了,我还买了一点补品,有奶粉、有罐装牛肉汁、还有五洲大药房新出的营养膏,就不知陆先生现在能不能吃。”
路易斯逐一查看。
“都是对的。牛肉汁和营养膏过两日再吃,奶粉待会等陆先生醒了就泡给他喝,我猜他最多再睡两个钟头就会醒了。”
说到此处,路易斯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觑了闻亭丽好几眼。
“怎么了?”
路易斯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陆先生内心深处应该是很信任闻小姐的,不然他不会睡得这样沉。”
闻亭丽有一阵没吭声,过片刻才愉悦地轻声说:“我去给您倒杯茶吧。”
午饭过后,周嫂把晾干的寝衣收进来,这料子极薄,在大日头底下晒两个钟头就干了。
闻亭丽在厨房烧了两壶水,把新买的脸盆毛巾等物一一烫过消毒,连同新买的寝衣一并交给路易斯,随即掩门出来。
路易斯留在屋里给陆世澄擦洗和换药,半个钟头后才出来,闻亭丽接过水盆:“周嫂在沙发上铺了一套被褥,您好歹去睡一觉,有什么不妥我再叫您。”
路易斯疲惫地揉揉眉心:“也好,待会若是陆先生醒来,劳烦闻小姐先给他喂点东西,只要他能动,尽量扶着他下地走动一下,躺久了保不准会出现一些新的并发症。”
“好。”
路易斯走后,闻亭丽坐在床边望着陆世澄。
身后,小桃子不知何时也进来了,她吃着姐姐刚买回来的朱古力,在屋子里踢踏踢踏走着,被姐姐低声制止后,便走过来挨着姐姐好奇打量床上的陆世澄。
“陆先生吃不吃朱古力?”她大方地从衣兜里拿出另一块。
“陆先生现在不能吃这些。”
“陆先生会饿死吗?”
闻亭丽吃吃地笑:“他饿的时候自然会醒来的。路易斯大夫说,对病人来说,睡眠跟吃饭一样重要。”
小桃子似懂非懂听着,这时周嫂过来说:“小桃子,我们也该睡午觉了。”
小桃子马上像块牛皮糖紧紧黏着姐姐:“小桃子要姐姐带着睡。”
忽听周嫂讶道:“陆先生醒了。”
闻亭丽一转头,果见陆世澄在床上茫然地看着她们几个。小桃子只当陆世澄是被自己吵醒的,被周嫂一牵,乖乖去睡午觉了。
闻亭丽探手摸摸陆世澄的额头,异常欢喜地发问:“饿了吧?先吃点鸡肉粥。”
陆世澄尝试着动弹,一低头,陡然仿佛发现身上穿着一套从未见过的寝衣,一愣之下,举起自己未受伤的那只胳膊,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肘窝处,他皱眉打量着这件陌生衣裳。
“路易斯大夫交代我帮你买的,他说你出了许多汗,得赶快换衣裳,我就出去随便买了两套,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陆世澄转眸望向她,闻亭丽欣然帮他把胳膊塞回被子里,随即舀了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