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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翡的衣料才叫投其所好呢。”赵青萝扑哧笑道,“邹校长最喜欢时髦的衣裳了,衣料越新潮,她老人家越喜欢。”
“她老人家还特别喜欢跳舞。”燕珍珍耸耸肩,“而且从不反对学生烫发和穿高跟鞋,当年街上还是清一色的盘发时,我们校长就带头烫鬈发了,待会你见到她老人家就知道了。”
三人在珍翡买好衣料,便赶到学校的礼堂集合,等到陈晓虹几个带着礼物回来,学生们就浩浩荡荡出发去邹校长家。
半路上,碰到几个打头阵的同学从邹校长家折回来。
“快别去了。也不知道哪位阔绰学生听说这消息,竟提前在仙乐丝包了一整层为校长接风洗尘,请了几位卡尔登的大厨掌厨,又请到了邹校长最欣赏的真理乐团来表演,邹校长听见这消息高兴坏了,叫我们赶快过去呢。托这位阔同学的福,今晚不管是喜欢跳舞的同学,还是喜欢听洋戏的,都有得乐了!”
大伙既惊且乐。
“谁有这么大的排面,竟能临时请动真理乐队?”
“除了高筱文还有谁?她哥哥才在霞飞路开了一家逸菲林百货公司,高筱文为了不落下风,准备一毕业就张罗自己的事业呢。”
仙乐丝毕竟不同于邹校长家,同学们纷纷叫车回家换衣裙,燕珍珍和赵青萝也不例外,这一来,闻亭丽倒成了最早赶到仙乐丝的那一批。
舞池里聚满了红男绿女,圆舞台上,红歌星琼小楼正用酥柔哀怨的腔调唱着《渔光曲》。
门口的仆欧听说是务实的学生,忙将她们领到二楼。
二楼的舞池四周新摆了许多小圆桌,每一张桌上都铺着洁白的苏格兰细格子桌布,桌面上放着洋百合和珍珠兰,另有一瓶瓶的香槟和汽水。
闻亭丽一行在侍者的指引下入座,她们原以为高筱文顶多定了二楼其中一个小舞厅,看这样是把二楼全部包下了。
忽听外头有人愠声道:“我们也算仙乐丝的常客了,从未听说此地有包场一说。明明白白告诉你,今晚我们别的地方都不去,只在二楼跳舞。”
很快,就听见“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穿着香云纱旗袍的富太太进来了。
闻亭丽暗吃一惊,竟是乔太太。
乔太太臂弯里还挽着一位穿梨白色洋裙的年轻女孩,却是白莉芸,白莉芸身边站着乔宝心。乔宝心满脸无奈的样子。
舞厅经理擦着汗说:“实在不敢扫乔太太的兴,只是那位客人下午就定了场子,您瞧,连舞池都按照那位客人的意思布置好了。要不这样,三楼也算清净,我们马上令人给乔太太腾出一个宽阔的小厅,保证您玩得尽兴。”
乔太太怒极反笑:“别人可以包下整层楼,我们就只配一个小厅?去,把祝老板叫来,我倒要听听那位贵客什么来头!”
“谁找我?”
话音未落,一位中年男子进来接话,他扶着一位年长的女士,后头还跟着米歇尔等一众务实的校领导。
这中年男子大约就是仙乐丝的老板之一了。
经理忙迎上前:“刚才产生了一点小误会,乔太太想在二楼跳舞,不巧赶上邹校长今晚在此过生日,我们正跟乔太太解释呢。”
乔太太看见邹校长,仿佛已经猜到今晚包场子的人是谁了,一改刚才盛气凌人的态度,用轻悦的语气对邹校长说:“您今天过生日?这可真是巧了,前两日我还问米歇尔您何时回来,莉芸,宝心,你们姑嫂俩赶快去张罗一份礼物,今晚我们娘仨专心在此给邹校长庆生。”
邹校长个头不高,面孔小而圆,没穿旗袍,而是穿一件顶时髦的蝙蝠袖藕荷色连衫长裙,头顶新潮的鬈发,一双小圆眼睛顾盼生辉,脚下踩着一双杏色的高跟鞋,但走起路来又快又稳。她的眼角和嘴边已经有了不少细纹,然而整个人的面貌非常活泼年轻。
她朗声对乔太太说:“再欢迎不过了,但礼物我绝不能收,我本也不爱过生日,实在不忍拂这帮孩子的好意罢了。”
学生们趁势围上去甜声说:“祝邹校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青萝几个把闻亭丽推到最前面:“邹校长,您还没见过闻亭丽吧,她六月份从秀德转来的,那时候您刚动身去北平。”
邹校长竖起食指,调皮地说:“我知道,今年得了‘育英奖’的那个孩子。我看过报纸上那次话剧比赛的新闻,听说你打败了著名童星乐知文和徐维安?真了不起!”
闻亭丽高兴点头:“能为学校争光是学生的荣幸。”
邹校长笑容愈发扩大,乔太太看闻亭丽似乎颇受务实师生欢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瓮声瓮气地说:“她在我们秀德也是很出名的。”
邹校长不明就里,笑问:“乔太太也认识这孩子?”
“再熟悉不过了,您不知道,这位闻小姐——”
“妈!”乔宝心恼怒地瞪视着母亲。白莉芸也适时打断乔太太:“您刚才不是说渴了?走,我们过去喝点东西吧。”
乔太太忿然用手指头戳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