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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没什么。”祁漾斟酌着嘴里的措辞:“你忙完了吗?”
祁漾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旁边的邢雅和孟秋周朗三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眼冒绿光的盯着八卦源。
而陆京迟手里拿着记号笔,正在办公室的移动白板前做计算,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式子。
他随手又写下一长串式子:“快了。”
祁漾又“哦”了声,他不说话,陆京迟也不挂断电话,视线看着白板,边计算边等。
过了许久,祁漾终于开口又问了句:“那你晚上还回我家吗?”
邢雅蹭一下瞪大了眼睛,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孟秋。
孟秋差点吐血,急忙道:“听到了听到了。”
陆京迟手顿住了。
祁漾:“你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就睡觉了,回来的话,我给你留个门?”
陆京迟:“回,大概九点。”
他说完这句话后祁漾就不吭声了。
陆京迟手上的记号笔也没再动过。
安静了会,祁漾:“那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份苏记的灌汤包,谢谢。”
“嗯。”
两秒后,通话挂断了。
邢雅迫不及待探头过来:“小陆,你和小师弟最近住一起啊?”
陆京迟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简洁道:“是。”
眼前的白板写满了公式,这些数学模型和天量数据的高精密计算容不得一点差错,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陆京迟从来明白。
他做这样的工作做了千万遍,大概是习惯了,所以生活中也很明白一句话最微妙的尺度在哪里。
明明能有更不引人误会的说法存在,他偏偏用效率当了挡箭牌,熟悉他的人会觉得,这就是他的说话处事风格。
陆京迟也深知这一点。
只是数据的计算不容差错,人有时候却好像……可以有一点私心。
他将手机收回兜里,再次将注意投向了计算,周朗拉了把椅子在一旁坐着,盯着白板思考了很久。
“如果M值太小,那磁盘温度不足以点燃中微子辐射,对于中微子主导的吸积流,盘温函数和h都与吸积率无关。”
周朗也拿了根记号笔:“而且f对中心引擎性能的一般依赖性也是未知的。”
陆京迟眉毛轻轻抬了一下,很快写了另外一道复杂的式子:“有人在文献中给出过相应的物理解释,对不同的伽玛暴瞬时辐射模型下能谱峰值能量有不同的预测。”
周朗撑着下巴又看了会。
陆京迟的计算没有中断,垂眸边写边说:“这种情况下数据是独立的,喷流的磁化参数也不会随着时间变化而能量耗散。”
周朗皱着眉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所以预测的f就有了额外的依赖?”
陆京迟没说话,看周朗想通了,下一秒抬手很利索的拿板擦擦掉了白板上半部分的内容,又继续在空白处用记号笔写完剩下的式子。
他写式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周朗的视线几乎跟不上。
其实陆京迟今天已经在白板前算了很久了,他反复的演算推理,式子也反复的走到山穷水尽之处,移动白板前面的框里装满了写没墨的记号笔。
他本以为今天算不出来了,但很奇怪,接完祁漾的电话以后,那些反复想了千百遍都没想通的地方陡然变得明亮。
手里的记号笔颜色越来越浅,陆京迟的手却没停,周朗试图给他拿一根新的笔,陆京迟只淡淡说了句“不用”。
记号笔果然没能撑多久,很快就只剩下一丁点浅淡的灰色,幸好陆京迟的计算也接近尾声,式子写到白板末端,那些复杂的字母和公式都已经连到了一起,在最后一个数字收尾后,记号笔笔尖在末尾惯性的用力一点。
停了。
陆京迟将笔盖上随手扔进框里,最后瞥了一眼结果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穿外套,只剩周朗邢雅和孟秋三个人围过去此起彼伏的惊诧。
孟秋推了推眼镜:“所以这种额外的依赖关系就可以解释我们观测到的相关性了。”
邢雅:“大概率是的,因为在这之前的问题都是这种额外的依赖性无法被证明。”
他俩已经把话说完了,周朗也就没再补充,视线偶然扫过框里大把用过的记号笔,他突然就想起了白天的时候。
陆京迟今天上午来办公室没多久就到了白板前,那时周朗还不知道他想算什么,因为陆京迟很多前期计算都是直接在大脑里运算,写到白板上的东西基本是初步成型的。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陆京迟上午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站在白板前盯着几个式子沉默,直到临近中午时才写满了半个白板。
邢雅和孟秋要去吃饭,周朗走的时候也问了陆京迟一句,陆京迟只说让他们先走,周朗点点头,结果没想到他们回来时陆京迟依然是那样一个姿势,他撑着下巴垂眸看着白板,甚至没注意到他们几次从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