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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皇帝和太皇太后也没想过放过她就是了。
那是他们大佬的事儿,与她一个底层人员有什么关系。
知道得越多,越是要注意危险。
钟粹宫距乾清宫还是有一段距离,宫道上的屋檐下还凝结着晶莹的冰柱。人在宫道上走过,时不时迎接空气中的冷空气。
只要身上捂得厚实,在这冰天雪地里行走,也别有一番意境。
沁柔与康熙手牵着手在长街上行走,宫道上也从来不缺扫洒的奴才,他们都规规矩矩,宫里是个宫规森严的地方,但凡行差踏错,皮肉之苦就来了。
奴才们缩着脖子,老远瞅见宫道上过来的皇帝,便跪伏了身子,直至皇帝的御撵走过,才再度抬头起身,继续扫洒内务府安排给他们的扫洒宫道。
沁柔随着皇帝一道走过,也狐假虎威了一回,她心里诸多想法都不曾宣之于口,而是顺着话题,道:“难怪陈姑姑这般厉害。”
沁柔真心实意地感叹。
她自愧弗如!也是她投身在了满军旗的缘故,若是她投在了包衣旗,不说别的,只说才进宫来伺候,恐怕就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沁柔是这么想的,看着长街上扫洒的奴才,她也这么说,“幸亏奴才没有投身包衣旗,也太辛苦了。”
人的未来如何,与他们的出身大有干系。在哪里都没错,对于此时阶级森严的皇权封建社会尤为适用。
满蒙八旗里,有人生来就做主子;而有人生来,就只能作奴才。
包衣旗的男儿,虽然也可以科举入仕,在朝为官,然而即便是官至尚书,遇见了从前的主家,一样要行礼,也一样要恭敬请主家坐上座,自己只能在一旁伺候着;
包衣旗籍家的格格就更是如此,无论家中如何高贵,到了一定年龄还是要到主家身边去伺候。
任打任骂!
幸亏她没有出身包衣旗,不然只怕早就是黄土一捧。
任打任骂,你是要她的命吗?
“你,”康熙帝看了一眼她,就她这个性子,若是包衣奴才,真不是皇帝看不起她,她能自个儿把自个儿气死。
“你就不是做包衣奴才的料子,”伺候人的活计,她压根就没耐心去做,能做得了一时,还能做了一辈子不成。
“那不是很好,”沁柔佯装思索了一会儿,而后微微杨起了下巴,道:“奴才是做庶妃的料子。”
她自个儿自认做得不错,不该打听得绝不打听,该装聋作哑的时候,一定不会从嘴里泄出去半个字。
比如懿靖大贵妃(娜木钟太贵太妃)的事儿,即便她心里已经有了真相,沁柔还能不动声色,只作不知。
大约沁柔心里清楚,对于她来说,心中纵有万千想法,也不会、不应该宣之于口。
因为除了惹祸上身,别的什么都不会带来。
而沁柔也很早就明白,平凡人终究只会见证历史,不会妄想改变历史。
尤其是封建皇权的重重重压封锁下。
因为在皇权的碾压下、在历史的碾压下,一切都无可改变,所有因皇权、因权力而起的历史,都是不可避免、不可磨灭。
非单个人类力量可以改变。妄想改变的,都是只能被皇权、历史毫不留情地碾压。
“你倒还真是作嫔妃的料子。”皇帝挑了挑眉,看着她,就这性子,可做不来奴才,不过左右也是他自个儿宠着的。
皇帝喜欢的,不好也好;皇帝不喜欢的,好也不好。
就如这样的道理:一个人如果喜欢你,你再不好,也是好,他都喜欢;一个人如果不喜欢你,没有理由,你再好,也是不好,他都不喜欢。
沁柔含蓄点点头,她厚颜接受了。瞧着皇帝昳利的脸庞,她再次疑惑,皇帝喜欢她什么?他的宠爱里究竟有几分真,从前沁柔从没想追究过。
如今大抵也不会追究;而以后,大概也不会追究。
因为明知结果,还要去戳破这层窗户纸,只会自寻苦吃。
“你瞅朕作什么?”康熙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就开口询问。
“皇上好看。”沁柔怔愣了一下,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她发自内心地这样觉得。
美人在皮不在骨,也在于气质。这句话对男人也一样适用。食色,性也!不只男人如此,女人也是如此。
康熙脸生得极好,容貌昳利,气势又极盛,即便脸上有因天花而留下的印子,但也不妨碍他的俊美。
底子好。
沁柔会选择顺其自然、毫无留恋地入宫,也是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正值盛年的皇帝。
就算男欢女爱,沁柔也无所谓。因为她可以接受,这是一个她的同龄人。
如果换成五十岁的糟老头子,让她一个花季的少女,哪怕那是个皇帝,她也是不愿意的。
人要活着很难,但要死去,却很容易。尤其是不动声色地死去,也不困难,尤其纳喇氏一族,他们本就没什么情分。
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