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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主屋,陆世澄指着一旁的沙发示意黄远山和闻亭丽坐,他的年纪明明是那样轻,气质却很沉稳。
这时那位管事亲自端着几样茶点进来了,清一色的白铜托子配白茶盅,茶盅里的茶汤却各有不同。
其中一碗浅绿的清茶被放到黄远山的面前,给闻亭丽的却是一盏金银花玫瑰茶,此外还有几碟别致的茶点。
黄远山哪有心思喝茶,只在那里意气风发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陆世澄则坐在对面沙发专注地倾听。尽管他从头到尾没有开腔,但他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自在、有包容性,这让身为客人的闻亭丽也慢慢由局促变为放松。
“陆先生,这就是黄某今天的来意。”黄远山嘿嘿笑着说,“其实应该事先打个招呼,但黄某听说陆先生不日就要回南洋一趟,只好不揣冒昧前来叨扰了,这场比赛规模不小,想要办得像模像样,必须尽快操办起来,假如您同意务实女子中学跟黄金影业牵头联合举办此次大赛,黄某还得厚着脸皮请您亲自跟贵校的校董会打个招呼。”
陆世澄并没有马上接茬,仿佛在认真思考。
黄远山不免有些忐忑,扭头朝闻亭丽丢了个眼色。闻亭丽悄悄扬了扬眉,她虽然比谁都盼望陆世澄答应这件事,但这种场合好像还轮不到她开腔。
陆世澄将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突然抬头朝管事看了一眼。
管事忙笑说:“陆小先生说这只是小事,他可以帮黄女士写封信,黄女士明日拿着信去找务实中学的校董,他们会遵照陆小先生的意思办的。”
闻亭丽和黄远山喜出望外:“这样再好不过了。”
陆世澄走到一张樱桃木书桌前坐下,从上衣口袋取下钢笔,写完那封信,将其交给黄远山。
闻亭丽瞥过去,字如其人,漂亮遒劲。
黄远山握着陆世澄的手,爽朗地说:“陆公子真是黄某见过的最痛快最大方的人!黄某先替沪上电影事业谢谢陆公子了。”
陆世澄依旧没开腔,亲自将两人送到大厅门口,立在台阶上,示意管事招待二人出去。
走了好一段路,闻亭丽下意识回头,刚好看见陆世澄转身回大厅。
这个人,由始至终都很有教养。
两人出来上了车,闻亭丽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黄姐,你没发现刚才这位陆小先生刚才一直没说过话么?”
黄远山正忙着将那封信收起来,闻言一愕:“你不知道?”
闻亭丽莫名其妙:“知道什么?”
黄远山掉转车头,飞快朝来时的方向驶去,走出去老远了,这才压低声音说:“陆小先生有哑疾。”
“什么?!”
黄远山仔细端详闻亭丽一眼,似在判断她的表情是否是装出来的。
“难道你此前从未听过陆家的传闻吗。”
闻亭丽茫然摇头:“陆先生天生就是哑巴吗?”
“他不是哑巴,只是不肯说话。”
闻亭丽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起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远山就说起了陆家当年的一件惨事。
原来陆鸿隽老先生是南洋陆家的第二代传人,膝下育有三子。长子陆克定——也就是陆世澄的父亲,由陆老先生的原配于氏所生。
次子陆克宁、幼子陆克俭,则由陆老先生在当地所纳的一个南洋姨太太所生。
据说这位南洋女子生得倾国倾城,,陆老先生对其一见钟情,不仅不顾族人的反对将她纳进门,还专门为其建造了一幢皇宫般的别宅,对其百般爱护。
爱屋及乌,陆老先生这位南洋姨太太所生的两个儿子,也一贯更为偏疼,他尤其偏爱长相酷似母亲的三儿子。
偏偏大房所生的长子陆克定最争气,为人可亲可敬,重诺,守信,族人一提到他,总是众口交赞,反观南洋女人生的两个小儿子,无论脾性还是能力,都比长子差得远。
陆老先生大约也知道,像大儿子这样的孩子,天生就是做大家长的料子,考虑到陆家的产业将来必须有一个靠谱的继承人来延续,终于对长子日复一日重视起来,不但将大部分生意都交给大儿子来打理,还常常带他出席当地政府举办的宴会。
就这样过了七-八年,正当所有人都默认陆克定会是陆家的新一代主事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惨案。
那一年,陆克定在荷属葛罗吧埠买下了一块地,带着妻子和儿子到当地暂住,预备花一年的时间在当地建立一座大型的棕榈种植园,一开始风平浪静,岂料没多久当地就发生了土匪暴乱,陆克定一家三口不幸被绑匪绑架。
不等陆老先生派人把钱送去,陆氏夫妇就被撕了票,夫妻二人双双倒在血泊里,只有四岁的陆世澄侥幸活下来了。
大约是亲眼目睹了父母遇害的场面,年仅四岁的陆世澄大受刺激,大病一场不说,还从此成了“哑巴”,陆老先生为了给孙子治病,遍请海内外名医,却始终没能让陆世澄开口说话。
说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