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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嘴唇格外鲜亮,像是撒娇一般小声道:“……不要停,继续。”
话里话外像极了床笫之间的私语,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凤清韵的状态不对,失去理智的他,此刻本质上不过是一株因为开花,而兴奋得恨不得立刻便把猎物吞吃入腹的血蔷薇而已。
可龙隐见状不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一笑,抬手再次把手腕移到了花蕊之上。
滚烫的鲜血再一次浇在花蕊之上。
在这一古老而原始的,剔除旧契缔结新契的过程中,最痛苦的人并不是凤清韵,而是远在另一边,重伤未愈的慕寒阳。
没人知道那将近半个时辰间,仙宫正殿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仙宫众人只知道正殿内不断传来不详的气息,而他们的慕宫主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白若琳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守在殿外,死死地攥着长乐剑,冷着脸看着远处的正殿。
“小师叔……”刚刚面壁思过过的花盈再没了往日的风采,小心翼翼道,“师尊他是……是在因为师叔之事而难过吗?”
“难过?”白若琳收回目光,抱着剑冷冷地看向她:“你觉得仙宫上下配为师兄难过的人,加起来一共有多少?”
花盈一下子哽在了原地,半晌低下头没感再说话。
第二次覆盖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就算是上古四象,照这种放血方式此刻也该放干了。
可龙隐依旧面不改色,他甚至有闲心去打量凤清韵的状态。
只见当旧的血契逐渐被新血契所覆盖时,完整血契带来的亲昵与臣服,让本就找不着北的小蔷薇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个猫一样靠在他的肩膀上。
——莫说是慕寒阳,便是前世的龙隐又何尝见过他如此模样?
难以言喻的阴暗心思瞬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龙隐仗着自己出血又出力,于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美人投怀送抱的艳福,捏着怀中人的下巴低头便吻了上去,也不管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而当血契被彻底覆盖的那一刻,反噬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立刻席卷着一切降临在了慕寒阳的身上。
巨大的痛苦像是要把他体内的每一寸骨头都碾碎一样,又像是要把凤清韵曾经所遭遇的所有锥心蚀骨、断枝残芽之痛尽数甚至百倍奉还一样,以一种完全不容抗拒的姿态降临在慕寒阳身上。
这一刻,人类在痛苦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凤清韵忍受此痛成百上千年,依旧能面不改色地修行。
可身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哪怕慕寒阳拥有渡劫期剑修堪称骇人的意志力,在这一刻也变得溃不成军,他不但连剑都拿不起来,甚至连一声最基本呼救都做不到。
不过就算他能做到,他也不会开口。
这简直就是寒阳剑尊此世所经历的最大耻辱,向来把颜面看得比天还大的他,又怎么可能让外人窥探到他的状况。
然而眼下沉浸在疼痛之间,恨不得以死代之的慕寒阳并不知道,相较于身体的疼痛,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事情,才是对他而言真正的地狱。
天幕之间毫无征兆地聚起了大团的乌云,无数修士愕然抬眸,却见乌云间竟天雷滚滚——那分明是有大能即将陨落的征兆!
这一切就像是预演一般,顷刻之后,天下九道渡劫气息突然一晃,竟当真凭空消失了一道!
无数能窥探到此事的高阶修士立刻从各自的修行中回神,惊疑不定地遥望向天际。
相较于外人,仙宫弟子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比其他修士更加清晰的信号,在短暂的怔愣后,无数弟子的脸色蓦然变成了前所未有的苍白。
身为慕寒阳的嫡系弟子,花盈更是摇摇欲坠,情急之下忍不住抓住白若琳的手,难以置信道:“小师叔,师尊他……?!”
她的手心凉得如坠冰窟,白若琳却好整以暇地瞟了正殿一眼,拎着长乐剑抚开她的手,冷笑一声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逍遥谷。
一尊绿衣女子蓦然睁眼,神色间竟有些难得的惊疑不定。
“师尊……?”她座下的弟子小声道,“怎么了?”
木庭婉不答,一挥袖取出一套银针。
那银针不偏不倚刚好九枚,她拿出其中一枚在空中轻轻划了一道,而后眼睁睁看着那针尖由白变黑,最终应声而断。
再弟子惊愕的目光中,木庭婉轻声呢喃道:“修真界……恐怕是要变天了。”
妖界,青丘山。
青罗蹙眉看着手中的信件,尚且沉浸在思索中时,突然动作蓦然一顿,竖在头顶的狐耳轻轻一动,随即抬眸看向屋外。
抱着玉简走进来的八尾青狐刚好看到这一幕,脚步随之一顿,忍不住道:“……青罗大人?”
青罗微微回神,很浅地笑了一下:“看来我们是该准备好贺礼了。”
那八尾青狐有些不明所以:“哪位前辈有喜事吗?需要准备恭贺什么的贺礼?”
青罗只是笑:“自然是贺新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