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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汴水大胜,怎能证明一定是她自己的本领!”
“阴阳翻转,倒行逆施,再无我等男儿施展抱负之日……大盛危矣!”
“夫君慎言!”妇人终于开口说话,并一把捂住丈夫的嘴,低声道:“当心祸从口出!”更何况,怎么就没“我等男儿”施展抱负之日了,今日那杏榜上哪个不是男子?自己不济,总要扯东扯西,发癫的分明是他自己!
吴昭白扒开妻子的手,不满道:“我所言皆是实情!”
“我知道,正如春白挂在嘴边的那句,如今圣人也是女子,足可证明女子本就不输男子……”他咬牙道:“可她懂什么?只知浅表罢了!当今圣人之所以能荣登大宝,还不是因为有先太子殿下挣下的累累功绩!”
“先太子殿下可不是女子!这诸多功劳,归不到女子身上去!”
“圣人初入宫中,不过只是个小才人而已……先是母凭子贵,继而走了时运,一步登天罢了!”
“如若太子殿下不曾早逝,哪里轮得着她一个妇人……”
“啪!”一记带着风的耳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吴昭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妻子:“你……你竟然敢打我!”
“妾身岂敢!”妇人一脸心疼,赶忙去查看他的脸庞:“方才有只飞虫落在了夫君脸上,妾身情急之下才……”
吴昭白呆愣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只觉这世道秩序将崩,已令他分不清真假虚实。
妇人忙取来另一只酒壶,替他倒酒:“夫君壮志难酬,我都知晓……”
她将酒盏凑到吴昭白唇边,吴昭白机械地吞咽下去。
她又倒一盏:“众人独醉夫君独醒……”
“夫君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如此一壶酒灌下去,吴昭白终于大醉,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妇人放下酒壶,拂了拂衣袖,唤了下人进来伺候。
转头便去求见了吴老太爷,将丈夫今日危险言行说明。
吴老太爷揉了揉太阳穴,遂吩咐下去,将人禁足三月。
每年此时皆是回春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只因春日里,人更容易多生忧虑。
加上这杏榜已开,他这不争气的孙子的眼红病必然又要大犯特犯,眼红之疾需避光,还是关一关为好。
吴昭白于醉中惨遭禁足,吴春白则刚来到聆音馆中。
一路上车马难行,大街小巷中人流拥挤,竟比年节时还要热闹几分。
吴春白听到许多人在奔走相告徐正业已死的喜讯,还有人家点了炮竹,而那些奔走相传的声音里,总有“宁远将军”的名号。
当然,此刻到处也都在热情高涨地谈论着杏榜上出现的名字。
踏入聆音馆时,吴春白恰听到馆中有文人,在说今年的杏榜头名。
“……是那位宋显,宋举人!”
“可是去年在此处比棋,输给了宁远将军的那一位?!”
“正是了!”
吴春白听得此言,不禁掩嘴一笑。
不愧是她常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