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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刀剑劈开一条条水道,一面面“徐”字战旗随风招展,气势浩荡。
……
“……不来?!”
汴州刺史胡粼,闻得自洛阳传回的说法,一时面色发白。
徐正业已率大军上了汴水,正朝汴州攻来!
那位李献李大将军,却不愿意派兵前来支援汴州,理由是,他们奉旨紧守洛阳,为保洛阳万无一失,战况未明之下,暂时不可擅离。
这个说法,固然不算有错。
洛阳城中据闻有徐正业的内应,形势莫测,不可大意。
可洛阳城贵不可失,难道他们汴州就不值一提吗?
他们的士兵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城中的百姓也是大盛的百姓!
听得底下的官员们愤怒难当,胡粼抬手,制止了他们再说下去。
此刻多说无益。
“京师来的姓李的大人,果然瞧不上俺们小小汴州!”
“不来便不来,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有武将站起身来,红着眼睛恼恨道:“没有他们,老子照样守得住汴州!”
“走,随俺点兵杀敌去!”
看着下属们气冲冲地离去,胡粼攥着拳闭了闭眼睛,片刻,压下心底悲怒与不甘。
圣命让他们“死”守汴州,即为天子令,臣子自当遵从!
片刻后,胡粼也起身,立即也令人为自己披甲佩剑。
他将要带人出刺史府时,忽闻身后传来女童的哭喊声。
“阿爹,阿爹要去哪里!”
胡粼立时顿下脚步,这是他最小的女儿,也最得他疼爱,他每日再忙,也总要去抱一抱她。
但此刻他甚至未敢回头去看。
他怕一旦回头,那口气便会散掉垮下,让他再无勇气出此门,从而变成一个抗旨的逃兵。
“七妹不怕,阿爹很快会回来的……”
胡粼的长女追过来,抱住了哭闹的妹妹,轻声宽慰。
然而她看向父亲的背影,眼中却已蓄满了惶恐不安的泪水,死死咬着唇不敢落下。
胡粼压下眼角泪光,决然跨过门槛,上马离去。
……
“不肯出兵?”
常岁宁微皱眉,眼中闪过李献少年时的模样,她试图从回忆中得出有关李献的印象,但实在太少。
从前二人虽是表兄妹,但接触并不多。
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非李逸之辈。
值此关头,明后也不会将洛阳的安危交到无用之人手中。
既非胆怯无用之辈,此时不肯出兵援汴州,那便是居心叵测了。
“是,汴州之事,据说此人是借口要等大都督前来,或是等圣人示下……”元祥提到大都督三字,此刻眼底也尽是忧色。
至此,他们已经可以断定,大都督是在赶来洛阳的途中遭遇意外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意外,现下还不可断定,但是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元祥便觉喘不过气来,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大都督若是平安,按说会传信给他的……
“行军在外,他此刻既为主帅,则有便宜之权,若事事请示圣人,还要他作何。”常岁宁的语气冷了冷:“他这是想在后稳做渔翁,拿汴州的血,来给自己争一个万无一失的胜算。”
对方未必会眼看着汴州失守,但这般态度,纵然出手,也必会等到汴州血流成河,战无可战,与徐军两败俱伤之时,再出面做“力挽狂澜”之人。
“此人行事实在阴狠。”元祥向常岁宁请示着问:“是否要属下给洛阳城的弟兄们传信,让他们出兵?属下记得,常娘子这里有大都督的铜符——”
“不必,若违抗主帅之令行事,事后必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常岁宁道:“况且,岂能让此人白捡了便宜和功劳。”
起初听闻玄策军来洛阳,她虽觉很没必要,但玄策军到底是自家孩子,她也不介意将功劳分一半给他们。
可现下看来,这李献是没这个福气了。
汴州当真需要他区区一个李献来护吗?
若今日此处没有她与肖旻在,或是需要的。
但此刻,她不需要也不允许一个阴狠小人,来分走本属于她和她的人的功劳。
她自会守好汴州的。
外头那些问罪的声音,在常岁宁自己看来,她并不冤枉。
徐正业的确是被她激来的此处,所以她有责任保护好汴州与洛阳,如若汴州此番有一人死伤,皆是她的过失与罪责,无需旁人问罪,她自会请罪。
但她既敢将豺狼引来此处,便有把握杀掉豺狼,不会给豺狼伤人的机会。
所以,她势必会守好此处。
此次,她必叫徐正业有来无回。
至于那个只想做渔翁的李献——
“既然这么喜欢在后头等,那就且让他等着吧。”
常岁宁从楼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