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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队在春高的后面几天水谷羽京也有心留意了一下,确实是很特别的队伍,见到好球无论是对手还是己方都会喝彩,看到烂球也同样毫不掩饰地发出嘘声。
也许对于场下那些十几岁的少年,这样的东西大概会影响到他们,但是水谷羽京却看得十分透彻。
排球从来都不是简单地站在场上,在别人看不到的背后,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背后,要经受的一切如果简单地用“艰难”这两个字来形容是完全不够的。
北信介未满的天赋,宫侑乖张的性格,角名偶尔懈怠的态度……
这些在第三者的视角里也许是充斥着负面的信息,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他们对待排球是认真的,只是他们的热爱是毫无疑问的……
而那些与美好略显格格不入的东西是否会成为攻击他们的东西呢?
有人会说宫侑的性格很烂,更过分地攻击他的整个人格,但是从这么多人里,水谷羽京却唯独从他的排球之中看到了黏稠热烈的爱意……
不可否认的是,当水谷羽京站在看台上看着宫侑打球的样子时,他是羡慕的,羡慕他能够坚韧地站在那里,毫不避讳地表达着自己的爱。
水谷羽京在上辈子拥有的东西很少,所以那时他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能站在球场上,一条道走到黑,可是现在他拥有了很多,但是这些东西真的能够完全代替的排球的位置吗?
从春高的场馆出来的时候能在附近看到许多买运动用品的店,店铺里时常会传来春高转播的声音。
两个人刚从春高的场馆里走出来,清水洁子停下脚步,看向落后自己一步的水谷羽京。
水谷羽京的个子越长越高,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能明显感受到他身高的变化。
水谷妈妈给水谷羽京买了不少的新裤子,之前的那些多少都有些短了。
水谷羽京并没有察觉到清水洁子的视线,只是看向路边店铺门前贴着的海报。
【春の高校バレー】
春高已经结束了,稻荷崎止步四分之一决赛,这样的成绩在外人看来已经非常不错了,可是只有站在场上的人知道,他们有多么不甘心。
明明只差一步,明明只差一点,也许是一球,也许是两球,也许是某一天的训练量少了一点,也许是某一次的偷懒……
当球真的落地的那一刻,即使是没有上场的替补,他们的眼神也一样让人难以忘怀。
沉重的,带着失败的痛苦,没有一点后悔。
“想去的话,今年不行……”清水洁子顺着水谷羽京的视线看向那张海报。
她转过头,看向水谷羽京,平淡地陈述着。
“要等到明年才能来这里,和你的队伍。”
水谷羽京转过头看向清水洁子,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像极了被黑夜笼罩下的森林。
清水洁子伸出手拍了拍水谷羽京的肩膀,却没再继续说什么了。
一月八号,春高结束,水谷羽京一家要离开东京时间的机会也要到了。
一月初全国的高中都开始陆陆续续开学了,水谷羽京和清水洁子都是学生,自然要回去上学了。
回到兵库县的时候,路边还有没有融化的白雪,也许是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里又下了大雪吧。
水谷羽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裤脚被塞进了棉靴里,门口的松树上还有覆盖的雪,远远看过去像是盖了一层软软的棉花。
但是像极了棉花的雪却有着自己的重量,将深绿色的松枝压在脚下,沉甸甸的重量是否会让松枝呼不过来气呢?似乎没有人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水谷羽京躺着头,并不温暖的阳光从其中隐约的空隙之中倾泻下来。
水谷妈妈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在树下站着的儿子,他仰着头,不知道是看松枝,还是在看松枝上的雪。
“羽京?”
“妈妈,我要去找信介……”
北信介比水谷羽京一家人提前回来了两天,在打扫宅子里卫生的时候,北信介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是脚步声。
水谷羽京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收拾卫生的北信介。
一月份的阳光并不热烈,还带着冬日依依不舍的寒冷,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变成隐约的白霜洋洋洒洒消失在高处。
北信介看到了已经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站在不远处,鼻子和眼下的位置似乎被冻红了,赤色的色彩出现在他的面上时,让那张看起来冷淡锋利的脸看起来有些幼稚,很少出现在水谷羽京身上的幼稚。
“信介……”水谷羽京吸了吸鼻子,好像被冷空气冻得要流鼻涕了。
“打排球吗?”
为什么要和北信介说这句话水谷羽京也想不明白,只是在他为数不多认识过的人之中,北信介永远是那个最特殊的,他的思想总会在潜移默化之中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
如果要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见证他此时此刻的、最不想让人看到的脆弱和苦涩,他只会想到北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