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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放弃。看了眼阿周:“他们曾私定终身。阿周低呼一声,紧紧抓着船舷:“这,这.....
从方才看见窦晏平,她就想过无数个可能,只是始终抱着侥幸,觉得不会那么巧,但事情似乎总是向最坏的一面发展。阿周定定神:“我去看看小娘子。”转身要走,听见裴羁唤一声:“回来。”
阿周回头,裴羁垂目看她,带着洞悉一切怜悯:“在我发话之前,你不得跟她提起一个字。”
阿周一个激灵,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结结巴巴,垂死中仍要挣扎:
“裴郎君,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觉得,我作如何想?”裴羁反问。
阿周张口结舌答不上来,看他迎风而立,袍袖鼓荡着,萧萧肃肃的身形:“休要跟她提起一个字。阿周哆嗦着,想不通。她固然不会告诉苏樱当年的事,但如果她说了,苏樱知道了昔年恩怨疏远窦曼平,难道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在困惑与窘迫中,听见裴羁淡淡道:“去吧。阿周顿了顿,想问又不敢问,踉踉跄跄走了。
风越来越大,吹得白帆猎猎作响,裴羁望着远处。窦晏平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天际湛蓝,流云几点。昔年崔瑾、南川郡主和窦玄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只是猜测,还需要验证,但南川郡主与崔瑾自尽有关,这一点,应当不会错。只这一点,便断绝了她与窦晏平的一切可能。但他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她好不容易回来了,那个生动鲜活,会骗人会骂人会咬人,从来不肯向他驯服的苏樱回来了,因为窦晏平。他需要留住这样的苏樱,那么现在,他就不能能让她知道,她跟窦晏平,或许隔着杀母之仇。总要给她留点希望吧。等她养好了精神,缓过这一段,等他把一切弄清楚,他会亲手斩断她跟窦晏平的一切可能。苏樱这一觉睡得极沉,自晨至昏,一次也不曾醒过,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客舱中淡淡的晨光,旁边裴羁合衣靠坐,垂目睡着。这样安静的,陌生的早晨,身边这个呼吸绵长,仿佛无害,却害她至此的裴羁。苏樱一动不动躺着,目光越过他,看见案上放着的蹀躞带,带上的剪刀,看见舱壁上挂着的佩剑,角落里放着的脸盆架。运用得当,都能杀人。
心里突然一动,苏樱转过目光,对上裴羁黑沉沉的眸子。
他仿佛从不曾有过不清醒的时候,哪怕是这么一大早,他刚刚睁开眼,目光便已经如此冷静。
不,他有过的,那个早晨,她诱他喝下那壶梨花春的时候。苏樱在熹微晨光中微微眯眼看着裴羁,她也许没机会逃,但她必定有机会,杀了他。裴羁慢慢坐直了身体。
早晨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就是她,这情形他还有些不习惯。让他恍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边留宿。纵然做过这世上最亲密的事,纵然她腹中还有他们的骨肉,但他们竟是第一次,一起过完一整夜。心中漾起陌生的情绪,裴羁垂目看她:“还睡吗?”
“不睡了。”苏樱道。
杀他,有几分利,几分弊?杀了他,她从此就能摆脱他,但名满天下的裴羁死于她手,朝廷律法,他手中的势力他背后的宗族,没有一个会
过他,她多半也是死路一条。她还不想死,尤其不想因为这么一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低声道:“你出去,让周姨进来,我要洗漱。”
裴羁顿了顿,心里那丝丝缕缕,怪异陌生的情绪越来越越浓,沉默着起身,沉默着拿过她的衣服,想要替她穿,看见她冰冷拒绝的目光,终是放下,推开了舱门。全新的空气一下子被风吹进来,苏樱贪婪地呼吸着,听见裴羁在外面唤了声:“阿周过来。”
门掩上了,少顷,阿周快步进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娘子,你好些了吗?”
昨天苏樱午饭都不曾吃便睡下了,沉沉地一直睡到夜里,一次也不曾醒过,先前是她一直守着,后来裴羁来了,让她退下,她不放心几次来看,深更半夜时客舱里的灯还亮着,裴羁还一直守着。这情形她前所未见,沉稳内敛如裴羁,这已经是他对人关切的最大限度了吧?让她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多,他对苏樱是不一样的,再好生劝劝,他会娶苏樱的吧?至少再不能,让苏樱跟窦晏平有什么瓜葛了。苏樱慢慢坐起身:“好多了。”
虽然还有些昏沉,但自己也觉得比起昨天精神了许多,
没有了那
中什么都懒怠理会的颓废:“周姨,你把舱门开一条缝,别关死了。”
“这怎么成?”阿周柔声劝着,“你还不曾起床,不能开门,外头看见了听见了都不合适,再者也怕受风。”舱门外低低的脚步,裴羁推开了舱门,留着极细一条门缝,外面看不见,但风,还有新鲜的空气,都能透进来。苏樱深深吸一大口,又道:“周姨,把窗户也打开吧。”
阿周犹豫着,门外的裴羁一言不发,并不曾阻止,那么就是同意的了。也只得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苦口婆心劝道:“小娘子千万别贪凉,河上风大,你如今身子不方便,吹着了不是玩的。苏樱怔了怔,低眼,看见自己平坦的小腹。是了,这件事,还不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