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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立刻咳嗽一声,打破了两人的对峙,不紧不慢开口:“贾琏,说话要有证据,否则军中顶撞上官为死罪。”
岳齐听了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张相护短的时候能不能如此的心平气和,语气严厉一点,眼神凶一点行么?你当是在喝茶聊天,请客吃饭呢?
“回张相的话,乱民被裹挟者,半数为南阳本地百姓。其中不乏家中薄有土地者。一旦男丁坑杀,女眷发卖,南阳当地的土地兼并顺理成章,顺便还能以极低的价格,收获一批妇孺为家奴。南阳知府为何如此无力,皆因本地税收,全靠士绅相助。为了政绩,必须向本地士绅妥协低头。此番大军南下,为的还地方安宁,本地士绅一毛不拔,既然如此,就别怪大军心狠手辣,为了朝廷的利益,只能苦一苦本地士绅了。”
张廷恩听着头皮都要炸开了,这什么论调?
但仔细一琢磨,好像也没啥问题,还是那句话,一家哭,一路哭,选一个呗。
岳齐却不能认同,忍不住反击:“一派胡言,此乱民咎由自取也。”
贾琏微微皱眉,很不客气的反击道:“郧阳也好,南阳也罢,与其说是官逼民反,不如说是官绅勾结,联手逼反了百姓。民变迟迟不能剿灭的根源,在于百姓没有生机。郧阳民变,杀光了乱民,南阳百姓被裹挟,也是一杀了事。那么请问,将来别的地方民变,也杀了了事么?天下皆乱了,你要杀光天下百姓么?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活不下去的百姓,注定是要揭竿而起的,你读过书,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岳齐被这一番话说的面色涨红,手按刀柄,贾琏身后的家将们动作一点都不慢,全都按住了刀把子,眼神不善的看着岳齐,大有你敢动手,先宰了你的气势。
岳齐身后的将佐同样不甘示弱,纷纷往前一步,手握刀把。
这个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出贾家的底蕴了,厅内随从家将四人,面对十余将佐,丝毫不怂。眼睛都盯着岳齐,就是一个意思,先干死这龟孙。
张廷恩一看气氛不对,直接狠狠的一拍桌子:“放肆,无关人等都给本相滚出去。”
头一回,张廷恩拿身份压人。
贾琏先回头示意,家将们不甘心的退出去,岳齐慢一点,同样用视线逼着将佐们退出。
厅内余下三人时,张廷恩才问贾琏:“你是个稳重的性子,为何此时如此莽撞?”
这会厅内的对峙气氛消失了,岳齐脸色依旧难看,但也露出好奇的眼神。毕竟贾琏这个身份摆在那的,居然如此不合常理的为乱民说话,不惜以死相逼,这不正常。
“凡事不可只看表面,郧阳民变的来龙去脉,龙禁尉调查的清清楚楚。岳帅是来打仗的,可以不管地方善后的好坏,恩师虽为监军,然则肩负着恢复地方的重任。国计民生,没有民生,谈何国计?看看南阳府就知道了,此地已经不是朝廷的天下,而是士绅的天下。”
扣帽子嘛。自然要选最大的那一顶。
正在此时,门外来报,南阳知府回来了,求见张相。
张廷恩示意放人进来,此人入内后,看一眼岳齐,直接奔着张廷恩来了,一个大礼之后,起身时哽咽道:“张相,下官苦啊。上任至今,两年有余,衙门诸事,皆操于本地劣绅之手。南阳被乱民围攻,率军者竟不能从本官之意。”
张廷恩问:“为何不上奏?”
南阳知府道:“右都御史袁某,出身南阳袁氏,河南巡抚刘大人与之为同年,往日里,三司也好,巡抚也罢,地方上没少孝敬。说起来这南阳府,如今是袁氏一门的南阳府。下官的奏折还没出南阳地界,性命堪忧也。”
说吧,南阳知府跪伏于地,嚎啕大哭。
张廷恩看了一眼岳齐,这厮顿时低头不语,事情似乎要闹大了,收的那点好处,真不值当为此付出太多。
“恩师,走投无路的百姓为民变之源,昨日郧阳,今日南阳,皆在此理。学生以为,应以大军接管南阳府,密奏陛下,等待圣意,再做决断。另以军管名义,接管地方粮仓。对了,请问知府大人,官仓情况如何?”
南阳知府听了此言,原本停下的哭嚎,再次提高了声量:“官仓之内,哪里还有一颗粮食,早被地方士绅搬空了,平账的借口是现成的,乱民围城,开仓征募壮士守卫。”
这一下岳齐也安静了,事情麻烦了。
张廷恩也没问他,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好法子。
转头直接问贾琏:“可有良策?”
贾琏也没有立刻拿出办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去做的,必须在流程上合法。
“大军暂留南阳城并军管,密奏陛下,说明情况,等待后续。其次,无论公私,粮仓一律由军方接手。战后按京城市价补偿,最后,拿到粮食后,按人头发粮食,遣散被裹挟的百姓。至于本地百姓,以工代赈,为大军服务换取粮食为酬劳。”
别看贾琏语气激烈,说出来的方略却非常的温和。此前激烈的反应,实在是忍不住了。都说人命如草芥,看书上的记载和当面看到,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