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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名的神情没有产生任何波动,他低头看了一眼从小腹中汩汩流出的鲜红的血液。
疼痛并没有对他的行动产生太大的限制,但失血造成的虚弱和冰冷很快就侵袭了他的身体,握枪的手变得有些无力。
按照这样的程度计算,他想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大概还需要好几分钟才行,但意识和行动力都会因为腹部失血而逐渐衰弱,并不是适合打架的身体状态。
鹿见春名垂下睫羽:“你真的很不听话。总想反抗我,可我只是想友好地问一些问题而已。”
“你施加给我的痛苦,”山猫恶狠狠地说,“我一定——十倍、百倍、千倍地奉还给你!”
“这下难办了啊。”鹿见春名叹了口气,“我可不想被你折磨,所以……”
他又笑起来,将枪口抵在了太阳穴上。
山猫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你要干什么?”
“——砰。”
鹿见春名只轻轻吐出来了一个单音节。
随着尾音落下,鹿见春名的手指也按下了扳机。子弹抵着他的太阳穴贯穿,大片的血液直接喷溅而出,在墙面上洒出一片深红的血点。
山猫瞳孔紧缩,在那一瞬间根本来不及阻止鹿见春名。
“等……”
他余下的音节被咽了回去。
山猫捂着肩头的枪口,沉默地注视着鹿见春名倒下在雨水之中,失去所有生命特征的身体。
数秒后他笑着轻声地自言自语起来:“为了不被我抓住折磨而选择自杀吗……没想到告死鸟竟然是那么没有胆量的人……”
他不用再去查看鹿见春名的尸体了——像那样用枪口抵着脑袋开枪,是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转身,将枪收回,插入到黑衣外套的口袋里。
山猫抽出一根烟,在雨幕中无法点燃烟,他只好咬在齿间,“告死鸟,七年了,赢的人终究是我。”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看到——也看不到有黑色的粒子在空气之中逸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修复着他的身体。
下一秒,鹿见春名睁开了金色的眼睛,雨水滴在他的鼻尖,沿着弧度滚阔下来,没进白衬衫松散的衣领之中。
山猫咬着烟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缓慢地回头,迟缓地看向鹿见春名。
那个本应该死去的人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少年银白色的长发被夹杂着雨的冷风掀起,那双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这、不可能……”山猫只来得及说出寥寥数语,便失去了意识,轰然倒地。
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怪物、告死鸟是绝对的怪物——!!!
阵雨恰好停了,现在是藏太出手的场合——黑色幽灵毫不留情地敲晕了那只山猫。
鹿见春名慢慢悠悠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蹭过来的藏太的脑袋。
“不要得意地太早的人,是你才对啊,山猫先生。”
他惋惜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山猫。他比较好奇七年前那些爱恨情仇——可惜山猫这家伙是在太不配合,对他个人的仇视心理太重,委实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鹿见春名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备注为“安室透”的号码。
“怎么了?”通话另一头的安室透问。
“我这边出了一些意外的状况。”鹿见春名说,“可能需要你过来善后一下?”
“……我知道了,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安室透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天台等你,速来。”
鹿见春名挂断了通话。
他没去理会山猫因为失血而昏迷的身体,走到了山口英的身边。
那份重要的实验资料应该就被山口英带在身边,但问题是,他藏在哪里?
鹿见春名一路从山口英西服的内侧口袋摸到西服裤子的口袋里,除了手帕之外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他沉吟了一会儿,目光缓缓移到山口英带着的手表上——那是一只价格昂贵的机械表。
机械表仍在走动,只是读秒时有些略微的凝滞感。
鹿见春名摘下那只昂贵的机械表,娴熟地拆开机械表,在旋转的齿轮之间找到了被藏匿起来的那枚数据卡。
能被山口英藏在这么昂贵的手表之中,想来除了那份实验资料之外,也不会有别的东西了。
鹿见春名将数据卡装好,机械表则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戴回到山口英的手腕上。
等他做完这一切,安室透也来了。
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扫视完这个一片狼藉的现场,神色自如地开口,“东西拿到了吗?”
鹿见春名颔首:“当然。”
“清除山口英本来就是任务中的一环吧?”安室透有些疑惑,“这就是你说的意外状况吗?”
“喔——”鹿见春名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说的意外状况是一只……呃、猫?”